其实说起守城,尤其是今rì这般的大阵仗对刘毅而言亦是首遭,他的军旅生涯之中多半是处于进攻一方的,唯一的一次坚守城池便是当年在并州之战为了截断吕布军退路的阜平战役,当时由于时间紧迫加上城池不坚刘毅军最后与吕布军打成了巷战,最后的胜利来得也是极为惊险,吕布差的就是难以冲破刘毅亲自镇守的最后一线。
此番在洛阳刘毅是绝对不会允许对方与他打成巷战的,很少守城并不代表刘毅就会有所疏忽,只是在他心中一直认为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而今据守洛阳亦是以守为攻,况且他麾下大将之中张辽张燕都是守城战的高手,尤其是文远,当年在吕布军中他便与高顺以攻守兼备而并称,此前的联军在洛阳城下可没有少吃他的苦头。
刘毅很少会相信人有全才之说,至少不可能在每一方面都能做到顶尖,身为主公与三军之帅,他要充分的发挥麾下战将的特点与长处,因此此次洛阳守卫策略的制定几乎都是张辽张燕等人与军师商议之后决定的,刘毅在其中只是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并在前rì军中会商之时他便把守卫北门之责交给了张燕,而自己出现在城楼更多则是为了振奋军心,正如张虎所言,只要主公在,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士卒们的战力也要比平时强上两成,这已经是一个极为可怕的数字了。
攻击似洛阳这般的顶级雄城,攻城方首先要做的就是就是对付第一道屏障,护城河!它能给己方的冲击带来极大的障碍,使得本来流畅的攻势会有所间断,如此便会给予城头守军杀伤自身的良机。倘若换了一般的护城河包括汜水那般的雄关在内,多是采用堵塞的方法,可这种战法对洛阳城是难以奏效的,它的城河引与洛水,无论宽度还是深度都要远胜一般,想要将之堵塞不知要花费多少的沙包,且这段时间也定是极长,因此联军的方案与前番一致,搭建浮桥。
在盾牌手的护卫之下挺进到护城河前,便会有许多手抱圆木的士卒跳入水中冒着城头的箭雨游向对岸,再以圆木头尾相连,如此周而复始,直到搭建的浮桥可以让攻城士卒通过,当然在这个过程之中,他们会遭受到城头守军的无情打击,无遮无挡又难于闪避之下损失极大,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攻击洛阳这般的雄城,岂能不付出一定的代价?这个时代的攻城说的难听一些就是要拿人命去堆的。
着敌军士卒前仆后继的在城头箭雨的打击之下将浮桥建好,此时城河之上已经飘起了一片死尸,刘毅不由得暗暗点头,联军步卒的战力虽不及自己麾下,但亦称得上训练有素了,此时张燕回过头来以询问的目光向主公,见他微微摇头之后便又再度转了过去。
刘毅军中是有器械可对敌军搭建的浮桥给予毁灭xìng的打击的,那便是朱雀营令河北士卒闻风丧胆的轰天炮,用于攻击之时它已经是威风八面,而真正能让其全力发挥的却还是在守城之中,洛阳高达七丈的城池为它提供了更大的视角与力度,由下及上尚且威力巨大何况此时还是居高临下?况且用作守城的轰天炮还是经过特别改装的,身在城楼之上并不需要过多的去考虑它的灵活xìng,而是对攻城士卒的打击力度,朱雀营攻城所用的大型轰天炮可以发shè重达百斤的巨石,而在城楼之上它的承载量又增加了一倍,甚至有着面伤的功效。
可这种守城利器前番张辽却并未使用,如今的刘毅在张燕询问之下也是一般,守城作战会有着一个相对较长的过程,一下子就将所有的底牌用处是为将者所不取的,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时机的选择显得极为重要,突如其来的巨大打击说不定就可在一时之间扭转局势!张辽刘毅皆是深明此理,隐藏的后手越多对守城一方就越为有利,运用巧妙的话不光能给敌军士卒带来巨大的杀伤,也会给敌将以沉重的心理打击,况且刘毅此时的战略还是以洛阳为饵,就更不会轻动。
这番围绕护城河的战斗维持了足有半个时辰之久,联军士卒付出了数千的伤亡之后终于可以无所遮挡的对城墙展开冲击,此次攻城联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第一次冲击就投入了近万人,分作数十队肩扛云梯便冲了上来,攻城战中最为惨烈的一幕已经开始。
张燕站于城楼之上一直冷冷的着敌军声势浩大的冲锋,眼光之中有着一丝不屑,可更多的还是寒意,迎接这阵冲击的自然是密集的箭雨,随着距离的接近刘毅军的器械之利与居高临下的优势更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强弓硬弩自高而下就连联军的盾牌都难以阻挡,此时弓箭手最在意的就是他们出箭的jīng度,尽量减少箭矢的消耗,这不是夜战,很多箭矢还能加以回收,此时它就是不折不扣的消耗品,虽说洛阳作为司州治所军械储备极为丰厚,但也不是无穷无尽。
城头之上的箭手总共分为三队,当他们全力运转起来之后那种进退之间的脚步绝对能让一般人眼花缭乱,只有在这样的jīng巧配合之下才能做到箭雨的连续不断且可以保持在一个极高的频率之中,而这些除了平时的苦练之外没有第二条捷径可走,如今的轮换配合还有着一个巨大的优势,便是能减少弓手的拉伤,在高强度的守城战中,这样的伤势是弓手最为常见的,虽说与xìng命无碍只要歇息几rì便可恢复但毕竟对城池的守御力量是一种消弱,要想法设法的加以避免。
这三队弓手多数来自与黄衫营中,可其中也夹杂着两百名身穿白袍的士卒,他们的手臂与肩部的宽度都要胜过普通的弓手,手中之弓也与其余不同,无论材质造型都颇为罕见,他们出手的对象多是城下那些身着军官服饰的敌军,且出手准得可怕,普通的弓箭只能shè到两百步的距离,而他们的强弓却能轻松的shè杀三百步之外的敌军,显而易见,这些白袍士卒就是刘毅老四营中白虎营的部属,他们手中的弓箭与朱雀营的轰天炮其名,称作穿云弓,威力远胜寻常弓弩。
伍长什长这样的低级军官并不起眼,可每一个合格的战将都能深深的理解他们的重要,这些人永远冲杀在第一线,对普通士卒更有着直接的影响,一支jīng锐的军队之中肯定会有着素质极高的底层军官,他们是构成强军的重要基石,自然也是守军打击的重点目标。
而当敌军冒着箭雨冲到城下之时,迎接他们的就不仅仅是箭矢这般简单了,洛阳城高高耸立的城墙使得滚木礌石金汤沸油的威力都得到了极大的增强,张燕手中黄旗一展,三队弓手之中有两队开始退出城头,同时两队身形尤为强健的士卒替换了他们,城下的联军刚觉箭雨稀疏了几分,更为严厉的打击便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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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四章 示敌以弱
() 在冷兵器时代的战场上,士卒阵亡率最高的是shimeshihou?答案很简单,攻城战中做为进攻的一方,尤其是初次发起攻击最先冲到城下的,这个伤亡的概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méiyou半点的夸张,几乎等于必死无疑,刘毅军旅生涯中多次的攻城战都可以证明这yidiǎn,看上去相当的无奈,不过这就是身为军人的宿命,更是古今如一!
现代战争之中可以凭借强大的远程火力掩护去减少这样的伤亡,威力巨大的炮火与空袭也能使得再坚固的城池都形同虚设!不过在汉末,又是面对洛阳这般的雄城,攻城士卒除了凭借ziji的勇气与血肉之外可以借助的其它助力近乎为零,且在此时士卒的阵亡多半要伴随着极为惨烈的画面!滚木礌石自高达七丈的城头上倾泻而下,可以极为轻易的将那些血肉之躯砸的骨断筋折,血肉模糊!而被金汤沸油所淋的下场就更为凄惨,这种死亡的guog是伴随着极大的痛苦的,而重伤一时不死者的哀嚎更会令人心寒,此时死亡也成了一种解脱”“小说章节。
身在战场之上,无论是将军还是普通一兵都不能有丰富的感情因素,他们最需要学会的就是无视,无视眼前地狱一般的惨景,将同袍的哀嚎之声置若罔闻,甚至可以出手帮助他们结束xìng命!兵家向乃最为无情之事,这yidiǎn在攻城战中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饶是身经百战的刘毅一颗心早已锻炼的冷硬如铁,可如今这个难得的视角还是让他有着极大的震撼,坐守坚城对他而言称得上是一种比较新鲜的体验,而就算在攻城战中,他也是绝不kěnéng出现在前方的冲击之中的。
乱世之中人命犹如草芥,而在攻城战中士卒的生命亦是一般,他们与城头上不停倾倒的箭雨与滚木礌石一般都成了一种消耗品,听起来有些残忍,却是不争的事实!当然这样的场面对于久经沙场的士卒而言yijing司空见惯了,战阵之上你不禁要学会去漠视他人的生命,同时也包括ziji,因为此时它yijing不是能由你自身去决定的了。
倒下一批冲上一批,一架架云梯带着其上不少士卒轰然而塌的shihou就会有更多的后继者架上城头,连续不断的冲击是攻击坚城的唯一方法,此时双方的优劣对比差距巨大,当年并州之战的虎牢关,冀州之战的安县与南皮,都给号称天下jīng锐的刘毅军带来了巨大的战损,那还是建立在有着朱雀营攻城利器的相助之下,如今形势倒转,他们成了守城的一番,面对洛阳联军士卒无疑会付出巨大的伤亡。
论险要洛阳城比之虎牢函谷等天险要稍逊一筹,可城墙的宽大却要远胜,此时在将近一里多的攻击面上,处处都是喊杀之声震天,不断有登上云梯的士卒为守军所伤从高空之中做着zì ;yóu落体运动,随着越来越多的攻城士卒越过护城河接近城墙,自下而上的箭矢也开始变得密集起来,虽然远不如城头上守军的威势,但也是一种牵制与掩护,此时城头守军的伤亡也开始出现了,显然七丈的城墙高度还不至于让敌军的弓弩完全无法发挥,在攻城战中,这也是固定的套路!
两军对阵刀光剑影,千变万化,各种各样的奇谋战略都得以尽情展现,唯独在正面攻城战中,奇谋妙计的作用被限制到了最下,还有着一些极为固定的套路,无论刘毅军或是联军以致其余各路人马都不会有太过巨大的改变,这是成千上万场战役总结出来的jingyàn,可说是千锤百炼,而刘毅当初成立器具所加强军械的开发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冲着攻城战来的,今后同样的场面会无数次的发生在幽州军的身上,攻城为下谁都zhidào,可有时它却是难以避免的选择!
jīng良的器械可以在攻城战之中起到极大的作用,最为关键的yidiǎn就是减少士卒的伤亡,反之在守城战中也是yiyàng,只不过目的变成了最大的杀伤敌军。那些坚固的云梯之上一般都带有倒钩,可以让它在搭上城头之后更为稳固,此时守军想要用臂力将之推到近乎难能,就算力大无穷似刘毅一般也只能偶尔为之,长长的云梯加上十余人的分量重逾千钧,单靠人力是很难将之掀翻在地的,因此守军更多会选择去打击那些攀梯而上的士卒,对于其本身却很少会去浪费力气。
不过有了设计jīng良的器械就使得这种想法便成了kěnéng,这个东西很不起眼,就叫做挠钩,一般而言多在水战之中出现,用于抓住对方的舰船,可在器具所的研究之下他的长度粗细及硬度重量都得到了加强,此时守军数名士卒合力就极有kěnéng掀翻敌军的云梯,虽说guog极为费力却是打击敌军最为有效的方式,甚至还在滚木礌石之上。
但今天它的使用却是被张燕加以限制的,原因就在于主公交代的战略,凭借洛阳城墙的优势他yijing可以给与对方极大的杀伤,有些手段不需要全部施展出来,让敌军看到攻破城池的希望可以,可太过轻易就难以掩人耳目,尤其对于自身还有着极大的危险,身负守城重责的他不得不去仔细斟酌其中的有关度的掌握,尽量恰到好处。
站在城楼之后的高台之上,刘毅很是认真的眼前惨烈的攻城作战尽收眼底,凭借他的见识与眼光,可以提供许多行之有效的建议,不过实战jingyàn的欠缺也是事实,之前的张辽,眼前的张燕在守城战中的兵力调配与运用都值得他去学习,只有博采众家所长他才能得到进步,来到此世之后很多麾下战将都是刘毅学习的目标,他最早的骑兵战术就是学自祖父刘宇,后来在讨伐黄巾之战的guog中汉军的那些老兵包括几位老将军在内都给了他很大的帮助,天生的勇武加上勤奋好学,刘毅nénggou纵横至今绝不仅仅因为穿越的优势,其中付出的多少也只有他ziji心中有数,要成为兵法大家这是不可或缺的。
便在幽州军中,高顺善攻,张辽善守也有着很大的名气,就算傲如张儁乂对高敬方在攻城战中的表现亦是极为赞赏,可刘毅相信,你即使将双方倒换wèizhi,他们也能做的十分出sè,高顺可以对敌军最为有效的攻势做出充足的准备,而张辽对守军弱点的了解也会更为深刻,一般而言善攻者的守御能力绝不会差,反之亦然!
刘毅也有善攻之名,不过却非攻城,他的优势还是在野战之中,并非他在众将身上学的不多,而是缺乏实际历练的机会,这和后世的实习完全是两个概念,实习中你可以犯错误,不过刘毅要是犯错误的话代价就是麾下士卒的xìng命,既然有良将可用,他又何必强求去面面俱到?行政之中如此,战阵之上也不会例外,太过求全最后的下场多半是与武侯一般心力交瘁而亡,放手也是一种大智慧的体现。
攻城战自清晨开始,打到现在yijing足足过了两个多时辰,而联军士卒还尚未有一人可以登上城头,甚至接近城头一丈都很少可以做到,这在攻城之中是很少见的,正是洛阳的坚固与张燕的调度有法才造成了眼前的局面,且此时的他还并未全力以赴,以己方的战力加上坚城为凭这个战果绝不过分,也不会引起对方的疑心。
联军阵中韩遂与张卫高高坐与战车之上,脸sè沉静的看着眼前的激战,正如张燕所料,既然决定攻击洛阳这些损失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如此坚城加上jīng兵坐镇,méiyou眼前的局面才是怪事,这一番的冲击更多的还是要找出洛阳城防之上的弱点,为后面连续不断的打击积累更大的优势,对于眼前那个高大青年的临阵调度他们还是颇为mǎnyi的,ruguo换做是二人亲自指挥,肯定méiyou眼前的效果。
韩遂亦算得上是沙场老将,绝非张卫可比,战阵的目光也要远胜,今rì敌军的守御虽也极为有力可比之当rì的张文远却要差了少许,他相信ziji的这种gǎnjiào,因此观察起来就更加的仔细,刘毅虽有百战百胜之名却是不善守城,从未听闻他在此处有shime惊人的战例,让樊稠张辽统领骑军牵制自然是妙招,可让张文远这般的防守大将轻易离城是否也是一种失策,像刘毅这般的人肯定会对ziji有着极大的信心。
也许这yidiǎn可以为ziji所用,敌军骑军固然jīng锐可联军阵型稳固他们就méiyou可乘之机,而刘郎生的自大很有kěnéng会给攻击洛阳带来一定的便利,不久之后当有联军士卒终于登上城楼之时韩遂心中的这个想法越加清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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