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苦笑着,未加反驳。“小鹤,路人看我们的眼神甚为奇怪,你说我们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哼!笨,你现在才发觉未免太迟顿了,有人会跟一只鹤说话吗?”更别说它是世间罕见的白鹤。
“啊!原来如此,难怪我总觉得怪怪的,以为自己衣服穿反了。”他恍然大悟地一击掌。
在旁人眼中,一人一鹤踽行街头,不时地左右张望,原本这并无不妥,只是突兀些,让人瞧得怪异,不自觉留心的瞧一眼。
可他与鹤对话就显得古怪了,因为鹤未开口说人话,因此他的表现就像在自言自语,即使他俊美无俦,人们也会当他是疯子而不敢靠近。
明明知晓此事的仙鹤却故意不告诉他,让他被当成笑话,好出一口鸟气。
“对了,仙……小鹤,你飞高一点帮我瞧瞧,看岳阳楼在哪个方位。”省得瞎找一通,白费工夫。
“我不要。”仙鹤断然拒绝,姿态抬得相当高,不可一世的倨傲样。
“为什么不要?”他困惑地问。
“因为我饿了。”其实它是懒得飞,找借口愉懒。
“嗄又饿了,你不是吃过早膳了?”还是他的两倍分量。
它一脸不屑地哼道:“现在都近午了,该是用午膳的时辰。”
意思是他有喂饱它的责任,休想怠惰。
“哦!我都忘了人要吃三餐。”而不像他们餐风饮露,早晚各一回即可。
纵使下凡已十五载,紫竹仍保有仙人作息,日出即打禅,吸食天地灵气以养生,夜而背诵佛法,取月华补其精气,少食人间烟火。
虽然他也吃五榖杂粮,但肉类绝对不碰,鲜果偶尔食之,尽量戒杀,毕竟天生万物皆有灵性,给它们机会亦能修成正果。
一如他也是紫竹化身,由竹身修成人形。
“你怎么没忘了要寻珠呀?找了十五年连个影子都没瞧见。”真是没用。
“我……我们还是找找岳阳楼吧!找到了就能歇歇脚。”他淡然一笑,掩饰脸上的不自在。
“要是找不到呢?”它回问。
一条街来来回回走上十几趟,该看的他都看了,他还不死心吗?
“嗄”他没想过这问题。
当初他和青莲她们在岳阳楼门口,相约十五日(年)后在此处相见,各自寻回失落的宝珠再一起重返天庭。
如今约定的时候已至,四名仙子定会前来等候,他没寻获珠子又迟到,恐怕会招来一阵责伐,怪他拖累她们挨罚。
紫竹的个性就如同他的原身,一路直到底,不会去想岳阳楼是不是关门大吉了,易主改做其他行业。
其实他在岳阳楼的原址前已走过十来回,只是招牌换了,老板也不在了,他认人认楼当然找不到,人去楼空少了酒菜香,却多了一番脂粉香的盛况。
“小鹤,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问问老街坊,也许真是我们错过了。”他仍坚信是自个记错地方了。
紫衫一拂,玉颜如煦的紫竹向卖糕饼的小贩打听,对方一指不远处的招牌,朝他挤眉弄眼,暧昧一笑,让他顿感如坠五里雾中。
他要找岳阳楼有那么好笑吗?为什么小贩的眼神透着神秘,冲着他直笑,还说日掷斗金,难得佳人欢颜,要他把握春夜良宵。
什么跟什么呀!他完全搞迷糊了,世道乱得人都要典妻卖子,还有人一掷千金只为吃一顿饭吗?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果真是乱呀!
“怎么,问到了没?”
仙鹤大步地走来,紫竹回道:“岳阳楼被人买了去,现在改为织女坊。”
“咦,织女也来了吗?”它没见过织女生就什么模样,好想去瞧一瞧。
“应该不是……”她已经犯过一次错了,哪敢再犯。
就在紫竹还在考虑要不要去看一看时,迫不及待的仙鹤已用羽翅推着他走。
“瞧瞧这间‘客栈’多么富丽堂皇,门廊上还挂着一对大红灯笼,里面的食物一定很好吃,我们快进去。”
那是一间有别于一般茶楼酒肆摆设的客栈,一入门槛是一大片花草盎然的庭院,荷生池塘游鱼点点,丈高的玉兰树吐着花蕊,暗香扑鼻。
入了正厅又是一番景色,暗红浮动,珠帘垂地,满室的布置以朱红为主,桌椅不多但重质材,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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