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寂静的夜晚掩饰不了杀戮的血腥,不远处苏定方给众人下达攻击命令清晰的传到了李恪的耳中,李恪听到苏定方正在对郭侍封、李孟尝和孙贰朗分配任务。
“郭副将,本将命令你带一千骑兵迂回到敌人的后方埋伏下来,等到敌人后退想要逃跑时再杀出来,阻断他们逃跑的路线。”苏定方继续道。
“诺。”郭侍封答道。
“李将军和孙将军,你们两人各带一千骑兵迂回至敌人的两侧,我带两千人马从正面进攻的时候你们再出其不意的从两边杀出,我们三路人马围而攻之,一举将他们歼灭。”
“诺。”李孟尝和孙贰朗同时答道,他们的职位和苏定方同级,只是此次行军苏定方是主将,李恪都听他的命令,他们两个自然都不敢反对他。
“郭副将从现在出发的话迂回到敌人后方需要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就把进攻的时间定在一炷香之后,一炷香之后本将的中军,李将军的左军,孙将军的右军便一同杀向敌营。”苏定方说到这里,看了眼前的三人说道,“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三人同时摇头说道。
“鬼面骑组建还不到三个月时间,而他们当中大多士兵都是没有参加过战斗的新军,今天还是他们第一次参加夜战,为了能够在首战中将敌人一举歼灭而不至于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定方只能麻烦两位将军充当本将的左右两军副将协助本将一同破敌,还望两位将军能理解定方的苦衷。”苏定方命令下达之后对李孟尝和孙贰朗的态度很恭敬,语气和善的说道。
“苏将军太客气了,你我都是为殿下效力,何来海涵两字?再说能够让我来到幽州之地杀敌,就是让我做一个士兵都无所谓,现在竟然可以统领一千人,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李孟尝说道。
“是啊,我们能够上场杀敌已经很满足了,杀突厥人只要苏将军一句话,我们定不容辞。”孙贰朗也说道。
“恩,大家如果没有什么意见的话就去准备吧!一炷香之后我们准时攻击。”苏定方说道。
“诺。”三人领命,便各自离开前去准备。他们三人当中李孟尝和孙贰朗都是沙场宿将,经历过大小上百次的战斗,可是他们在听完苏定方给他们下达的命令后同样和郭侍封一样显得激动。他们激动是因为他们终于可以上场杀敌了,李恪当日的一席话就像一根刺卡在了他们咽喉一样,让他们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所以,自从和李恪一同出了太原府,他们终日想的就是能够早日杀敌,以洗刷沾染在他们手上的汉人的鲜血。而今晚他们的愿望就能实现了,他们岂能不激动。而郭侍封的兴奋是因为他能够独自统军,这是他的梦想,而今晚他不但能够独自统军,还能够上场杀敌,他岂能不兴奋,所以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出色的完成任务。
李恪在听到苏定方的战术安排时,很满意的微微点了点头。苏定方不愧是有大将之才的人,他没有因为对方只有八百人的战斗就忽视了他们的存在,反而利用自己兵力的优势,将鬼面骑五千人分成四个部分,三路夹击,围而歼之,一路埋伏,以防止敌人逃脱。李恪对他布局中显露的稳重和对战争所表现出的态度很欣赏,同时因为自己得到了这样一个忠心的将领而感到了一丝的欣慰。
“殿下,一炷香之后末将便要出兵攻破前面的部落,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什么指示?”苏定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李恪身边,轻声的询问道。
“定方,你觉得本王做的对吗?”李恪情绪有些低落,答非所问的说道。
“男儿立志出幽关,不灭胡奴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处处有青山。”苏定方轻声吟出了李恪的这首诗,“殿下觉得做的对吗?”
“不灭胡奴誓不还!”李恪叹息一声,沉默不语。片刻,他心中似乎想通了什么,脸上微微浮现出了一丝笑容,“本王还是没有定方想的开看的远啊!”
“殿下,末将只是个军人,岂能与你相比——”苏定方言辞冷静的说道,“殿下今后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岂不可再像现在这般妇人之仁,否则。。。。。”苏定方说到这里便住口不语,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跟李恪相处的时间久了,他知道有些话点到即可,李恪自会清楚其中的含义。
李恪没有继续说话,苏定方的话他清楚,苏定方话中的意思他更加明白。然而,杀妇女儿童他心里终究是有些难以释怀。所以,才会表现出刚才那副妇人之仁的态度,他认为苏定方就是看到了他自己的态度,才会语气冰冷的劝解,就是想告诉自己不能太过仁慈。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李恪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沉默了片刻,他终于开口道,“本王受教了,多谢定方今晚的劝诫,本王今后必定铭记于心。”
苏定方不卑不亢的拱手道,“殿下言重了,末将不敢!”
北风开始呼啸,淹没了两人的谈话,两人都不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等待,等待燃烧中的那炷香。
“将军时间已到,是否可以出击?”沉默了片刻之后鬼面骑士兵的话打断了李恪和苏定方两人心中短暂的宁静。苏定方听了鬼面骑士兵的回禀,对身边的李恪拱手道,“殿下,出击的时机已到,末将这就前去督战。”同时对鬼面骑士兵说道,“命令骑兵上马,准备出击!”
“诺——”士兵的回答声在黑夜中显得很洪亮,李恪没有回答苏定方的话,静静的目送苏定方和鬼面骑上马,两千多人在奔跑中消失在李恪的眼前。
“陈其,命令鹰卫跟随苏定方,我们也去看看训练了两个月的鬼面骑的战斗力究竟如何!”李恪目送苏定方离开之后说道。
“诺!”陈其领命道。
突厥驻地,篝火早已熄灭,静静的夜晚只能听见牛羊不时的发出的喊叫声。因为,突厥常年对大唐压倒式的军事行动让生活在幽北草原的他们在夜晚没有任何的警惕性。所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死神已经来临,正准备着想收割他们的生命。
“啪嗒——啪嗒——啪嗒——”骑兵的马蹄声开始在夜空中盘旋,突厥部落的驻地开始轻微的颤抖。
苏定方的两千骑兵就像魔鬼一样,杀进了突厥人的驻地。大火燃烧,牛羊哀嚎,突厥人终于发现有敌袭。可是他们发现已经很晚了,因为就在他们跑出帐篷的时候,马上青面獠牙的士兵早已将准备的唐刀砍在了他们的脖子上,他们只觉自己的脖子一凉,头颅便离开了他们的身体。
“呜——呜——呜”女人的哭声,“啊——啊——啊”兵刃插进身体时的喊声,“有敌袭!——大家准备战斗,是唐军,是唐军——”突厥人的惊恐和叫唤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李恪站在不远处的一处高坡静静的注视着眼前像修罗场一样的战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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