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人身子一缩,躲过了那人的视线,那人随即转身轻轻击了两掌,“嗖!嗖!”高墙外猛地跃上八个蓝衣人,腾身间已纵落院中,便朝大宅中扑去。
就在这时,夜行人目光一瞥,猛然见到另一方向,三条人影其速似电,一掠十几丈,隐入大宅之中。
夜行人心中暗想道:“听说昔年武尊无名剑豪之后裔护着武林金鼎,隐居这齐王故宅之中,但无名剑豪一派剑风,三百年不见行道江湖,纵有后裔守护金鼎,怕也其功式微,不足与武林争胜,今夜血魔帮蓝匕坛大举进犯,他们如何应付?”
他正这样想着,蓦见那奇檀树下人影一晃,一丝淡淡的修长影子无声无息的扑进了大宅之中。
夜行人这一发现,只在眨眼之前,那八九个蓝匕坛的高手似未见着,仍一味踏着院中荒草向大宅疾进。
夜行人暗忖道:“看来这些人正是晦星高照,仍不自知。”
夜行人念动之间,忽然轻轻的低啸之声发自那奇檀树下,八九个人闻声止步,这时那些人距离夜行人仅三丈远近,看得十分真切,只见他们都是中年人,脸上现出了紧张的神色,每人不由自主地从怀中抽出了一口蓝汪汪的弯刀,显然淬有毒药。
每人的左手更紧紧扣着一柄蓝鳞匕首。
夜行人也不敢大意,悄悄地取出两柄寒光森森的利斧,握在手中。
那啸声渐渐提高,抑扬顿挫,显含韵律规格,听来令人觉得庄严肃穆,自有其崇高不可侵犯之尊。
夜行人也不期然脸色肃然,凝目朝那奇檀树下望去,不禁神情一怔,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玄衣童子庄严而静穆的站在树下,嘬口清啸,左手剑诀随着啸声缓缓挥动,右手慢慢向背后抬起。夜行人屏神敛气,好像想起了何事,双目盯住那童子的一举一动。
蓦地,“铛!”的一声,金剑出鞘,划起一道弧形金光。
夜行人惊喜交集,几乎大叫出声:“果然是百年前武尊无名剑豪的金龙神剑。”
八九个蓝衣高手接着身形一分,每人占了一个方位。那金光又缓缓划出一道半弧,啸声逐渐转烈。
陡地,古宅之中射出一条蓝影暴喝道:“速退!”
但他话声刚落,八九个蓝衣人尚未来得及退走,蓦然长啸经天,那啸声至少声传数里,接着金光暴闪,激射向八九人站立之处,犹如一条怒龙,伸卷之间,金光耀目。
八九个弯刀一摆,顿时间也蓝芒闪射,将全身护住。
假山石后夜行人再向那奇檀树下望去,已无童子踪影。
从古宅中射出的那条蓝影,一声断喝,蓝芒之中裹着一条人影,追击那如怒龙横江的耀目金光,这时假山石后的夜行人也已看清,金光之中正有一个稚龄童子,只见他满脸庄严之色,但却从容不迫,运剑将九个蓝匕坛高手紧紧罩住。
九个蓝匕坛高手将手中弯刀舞得风雨不透,但在夜行人眼中却仍能看出有若干破绽之处。
正在夜行人凝目而视之际,古宅蓦地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声,那稚龄童子顿时长啸一声,金光暴壮,夜行人再也看不清童子的身形,接着两声惨叫过处,血光立现,后到的那蓝衣人厉叫道:“无名剑豪嫡传金龙九式神剑,非咱们能敌,速退!”
蓝影一闪,那人当先一掠十余丈,两个起落已站在高墙之上。
可是他这一走,原来九人只剩下七人的蓝匕坛高手,更形势弱。
那童子一直未曾开口,这时开口道:“齐王故宅已被我父子列为禁地,岂容你们这些魔崽子觊觎?”
他身形一晃,带起一蓬耀目金光,又是一声惨叫,蓝匕坛高手又少了一人。
稚龄童子接着道:“昨夜来了你们这样的四人,哼!他们没有活着离去,杀他们轻而易举,掩埋他们的尸身,可把我累了一身大汗!今夜!哼……”
金光一摆,倏忽而敛,那童子立在荒草之中,草深没了他腰际,他一挥手喝道:“放你们走吧!明夜要再来,哼哼!拚着掩埋你们到天亮,我也要把你们杀光!”
六个蓝衣中年汉子一声低啸,急窜出去!
稚龄童子缓缓将金剑入鞘,喃喃道:“要是将武林金鼎早些寻获,也不致有这些魔崽子来烦人了!”说着他朝那古宅望了望,叫道:“爹……”
底下尚未叫出口,黑影一晃,一个修长背插金剑之人,一手提了个蓝衣死尸已到了他身旁,说道:“元儿,今夜你又有事可做了!”
元儿怨声道:“爹,你说明夜他们还来不来呢?要是每夜这样的累人掩埋,我可想回家了,数月来我们住在这荒宅之中,娘要知道,早不叫我们再住下去了!”
修长中年人半责半训道:“元儿!你懂得什么?武林金鼎,关系武林祸福存亡,百年前你祖爷离家,曾在这齐王府中作客三月,以后便失踪不见,当时齐王侯望正官居极品,声势烜赫,王府中豢养的武士如云,事情非常显然,你祖爷、爷爷必是在这齐王府中被害,被害之因,十九是齐王侯望谋夺江山,想借助武林之力,你祖爷手上的武林金鼎,自然是他属意之物,不想齐王事败株连九族,那武林金鼎也随他绝迹江湖了!”
元儿想了想,问道:“爹!事隔百年,那武林金鼎必定就会在此王府故宅之中?而且我们家为何百年之后才到此追寻金鼎?”
修长中年人一声长叹,道:“元儿!我们到此已是家中第三第四代追查金鼎下落之人了!原因是传闻齐王在被诛之前埋藏了大批宝物,只不知埋在何处,想来那武林金鼎定被一齐埋藏,故此只要找到齐王埋藏宝物之处,也是武林金鼎物归原主之时,想不到血魔帮的魔崽子竟寻到此处来了!”
元儿忽然笑道:“爹!听你的口气,好似对那血魔帮的魔崽子很是忧虑,以昨夜和今夜来人功力看来,这班脓包来得再多,只怕是徒然送死而已,爹你有何可忧虑的?”
修长中年人道:“元儿那里知道,这两晚上的来人只是血魔帮三四流脚色,血魔帮三坛坛主及血魔帮主本人尚未现身,何况还有……”
他说到此,有意无意之间朝古宅望了一眼,突然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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