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刘氏忙着操持家里来来往往和干田里那些农活,而方氏只需要守在杨老太爷身边照顾好老太爷就行,这方氏一向最爱躲懒、平日里没事是绝不会到刘氏这边来的,免得遇见刘氏干活得帮忙。
因此鱼儿这话让方氏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后才假惺惺说道:“我来找你阿母说说话儿,顺道谈点别的事儿。”
刘氏闻言不冷不热的接上了话茬:“弟妹有事就快些说吧,家里还有许多活儿等着我去干呢!”
方氏闻言也就不敢再东拉西扯、赶紧把来此的目的说了出来:“是这样的,我听人说八娘想出了个什么法子腌制出一种叫‘豆腐乳’的小菜,这种小菜在城里很好卖、一下便替我们家赚了不少银子,我想这些银子嫂子应该会入到公帐里头吧?”
这杨大柱自认为身为兄长不能贪弟弟的便宜,因此大房一家当家至此、杨大柱夫妇从未扣下半文钱来当自个儿的私房钱。且此次鱼儿卖豆腐乳赚来的钱,杨大柱夫妇也早就商量好要入公帐了……
但刘氏见方氏专程过来一趟就是为了这么一件事、心里十分不快,当下就故意说了反话:“这是我们大房一家用阿妹想出来的法子、齐心协力赚来的银子,是我们大房的私房钱,为何要入公帐?”
方氏来时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眼下一见刘氏不答应把银子入公帐、马上说道:“大嫂这话可就说得不在理了,这法子是八娘想出来的没错,可八娘自小是吃着我们公帐里的米长大的吧?你们用来种大豆的地不也是我们一家人共有的地?既然吃了公帐的米、用了一家人共有的地,那这赚来的银子自然就要入公帐了!”
鱼儿一听这话,当下就想把刚刚为方氏倒的那杯茶泼到她那无耻的嘴脸上去!这方氏的厚颜无耻怕是天生的吧?这杨七娘出事时她都上这儿来说了些什么?!鱼儿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方氏强烈要求、赎回杨七娘的那笔银子不能从公帐里划,明确表明二房一家绝不会和大房一起担负起那二十两银子!
这大房用来赎人救人的银子不能入公帐、大家伙儿一起分担,鱼儿额外赚回来的银子就得入公帐、让大家一起分享?!这方氏的厚颜无耻若不是天生的,怎可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把这些自私自利、无耻极致的话儿给讲出来?
偏偏眼下杨家还没分家,且杨老太爷健在家里的一切产业都是杨老太爷的,隐藏方氏讲的这些话虽浑但却也算在理,让刘氏虽被气得浑身发抖、但却一时找不出话来反驳方氏,只能气冲冲的顶了她一句:“你放心,这些银子我们大房会一分不少的入到公帐里!没分家前我们大房只是替老爷子管家,绝不会利用管家之便在暗地里存什么私房钱!”
“这话可是大嫂你亲口说的,你可要说到做到,别赚了一百两银子却只入了十两银子到公帐你!咱们老爷子是信任大哥、大嫂才让你们持家,你们可不能借着老爷子的信任,一个劲的往自个儿兜里塞钱……”
方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气得刘氏重重的拿起茶杯狠狠的磕在桌上、磕出巨大声响来出气,但这方氏却故意装作看不见被刘氏使劲磕出来的茶水,一个劲的在一旁唠叨把银子入公帐一事。
鱼儿本是和刘氏一样气愤得忍无可忍,但方氏后来说的话却正巧提醒了鱼儿一点———这方氏又不知道大房一家究竟卖了多少豆腐乳、赚了多少钱,既然方氏压根就不可能查清楚这笔账,那最终拿多少银子来入公帐、还不是鱼儿说得算?
鱼儿一想到这点便悄悄的伸手按了按刘氏的大腿,示意刘氏不必气愤、她有办法对付方氏,鱼儿安抚好了刘氏后才不紧不慢的编了个话儿来哄骗方氏:“婶娘放心,我们定是赚多少银子便入多少银子到公帐里、一分都会差,若是你不放心,我现下就可以细细的把卖豆腐乳那笔帐算与你听……”
“真的把账目细算与我听?”
方氏闻言还真的扭了扭身子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揪住鱼儿那故作客套的话儿、不依不饶的追问道:“既然八娘你这般懂事,那你就仔细的把种黄豆、卖下酒菜这笔账仔细的算给婶娘我听听,听完了我再回去也不晚。”
鱼儿见方氏还真赖着不走、心里越发鄙视起她来,微微撇了撇嘴随口说道:“上回腌制的豆腐乳一共卖了十五两银子,那时因我们急着凑钱接阿姐回来,因此我便再同酒楼的掌柜的预支了十两银子,这样才正好凑够二十两银子把阿姐接回来……”
“而这一回新腌的豆腐乳、腌好了正好可以再卖十两银子,卖完的钱刚好只够还上次同酒楼掌柜的借的银子,这些银子转来转去最终一分都没剩、也就没得入公帐了。”
方氏一听这话当下就瞪大了双眼,提高嗓音问道:“一分都没剩?这银子真这么刚好?”
鱼儿闻言双手一摊、故作无奈的说道:“的确是一分钱都没剩啊,不过若真是要认真算起来,我们公帐上还是赚了一些的。”
方氏一听还有赚头、当下就重新打起精神问道:“赚了多少?”
“不少呢,除了整整赚了五贯钱外,还赚回了一些鸡蛋、糙米精米和各色果子,正好凑成抱媳礼还给王家,”鱼儿说着顿了顿,才笑眯眯的接着说道:“这抱媳礼不用从咱家的公帐上划了,婶娘可不就是赚到了?我记得最早婶娘是答应从公帐上划抱媳礼的……”
“这……”
方氏当时为了不负担赎回杨七娘的二十两银子,的确是说过只能从公帐上划出抱媳礼的话,方氏当时说这话、是为了有借口推掉那二十两,哪知现下却反过来让鱼儿用这话堵得自己哑口无言……
这鱼儿把账目一条一条的清楚列了出来,这方氏又没参与卖豆腐乳一事、听了自是挑不出错来,因此最终只能接受卖豆腐乳没多赚一分钱的说法,改而提出另外一个要求:“那这腌制豆腐乳的法子,将来分家时会拿出来一起分吧?”
鱼儿早就料到方氏不占到便宜绝不会罢休,因此一听这话便不慌不忙的答道:“这腌制豆腐乳的法子乃是瘸腿婆婆家的祖传秘方,瘸腿婆婆只是暂且借我一用、帮我度过难关而已,我岂能厚颜无耻的占为己有?”
鱼儿故意把“厚颜无耻”三个字咬得极重,但方氏却可以刻意忽略、充耳不闻,找了一大堆话儿都不能让鱼儿和刘氏松口后,最终才一脸不情愿的离去。
只是方氏既然知道了这么一个能赚大把银子的法子,以她的性子自是死都不会轻易放弃,所以方氏很快就暗暗的做出了新的打算———既然明着占不了便宜,那就用些见不得光的法子从暗处把便宜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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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引“鱼”上钩
随后的几日方氏都悄悄的躲在自家住的那条船上,透过小小的船窗观察鱼儿一家住的那条船上的情况,几天下来便把鱼儿一家的作息情况给摸清楚了。
这一日方氏一见鱼儿下了船上了竹筏往岸边划去、心里便暗暗的窃喜,待鱼儿上了岸往瘸腿婆婆住的方向走去后,方氏立马出了自家住的那条船、一脚跨到了鱼儿一家住的船上。
方氏之所以挑这个时候到鱼儿一家住的那条船上,乃是因为此时杨大柱正在城里卖鱼,刘氏也带着杨七娘扛着锄头下地干活去了,几个小子更是一早就去了学堂、只剩鱼儿一人。这些方氏早就打探清楚了,因此寸步不离的守在船窗边、一等鱼儿也下船离家就蹿了过去。
这方氏一到船里,当下就直奔船舱最里头,寻到杨大柱夫妇平日里歇息的地方、动手翻起那叠折好的被褥来,把被褥翻了一遍没任何收获、立马不甘心的把手伸到被褥夹层里,可惜依旧一无所获。
方氏叉着腰环视了小小的船舱里一眼,很快就转而翻起堆在角落的那些箱笼来,哪知刘氏把箱笼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想找的物事,最终只能对着一口上了锁的樟木箱子狠狠的踢了一脚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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