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这话让鱼儿满头黑线、一脸郁闷,这……这穿个线还要教吗?
鱼儿以为刘氏会立马教她绣朵漂亮的小花儿,再不济也顺手教教她怎么给衣服打补丁嘛!哪知最后却只教她如何穿针引线,这简直就是最低级的功夫嘛……
不过鱼儿只郁闷了一小会儿就想开了,谁叫自己眼下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呢?刘氏的确是要从诸如穿线这样的小事开始教她才对,要是刘氏一下子教了别的物事、而鱼儿也学会了,那才会让人觉得是见鬼了呢!
于是鱼儿只能老老实实的继续扮演小萝莉,装出似懂非懂的神色答道:“鱼儿刚刚看得不是很仔细,阿母您再穿一次吧,这一次鱼儿一定好好学!”
刘氏显然一早就认定鱼儿一定一次无法学会,所以眉头皱都没皱一下就答道:“嗯,那阿母再穿一次给你看,这一次你可要注意看仔细了哦!”
刘氏说完便放慢动作把穿线的过程再做了一遍,鱼儿看完后便取过刘氏手上的针线到一旁练习,她故意心不在焉的穿了好一会儿、才把线给穿了过去,穿好了更是装出满脸兴奋、腻到刘氏跟前讨夸奖的话儿。
刘氏夸了鱼儿几句后,便开始慢慢的教鱼儿一些最基本的手上功夫,不过大概是因为是穿越人士的缘故,鱼儿心中虽然很想好好的学一学、但初始却也只有三分钟热度,没学几天就对枯燥的针线活感到有些不耐烦,到最后更是连坐都坐不稳了。
刘氏见鱼儿只学了几天就没了耐性,干脆让她别学了、并让她照旧和以往一样随意玩耍去,说是等鱼儿年纪大一些了、耐性自然磨练出来了,再继续跟着她学女红,刘氏怕鱼儿伤心、还故意说鱼儿是因还太小了所以才会坐不住。
可只有鱼儿知道自己的结症在哪里———她骨子里都是二十几岁的大姑娘了,又怎么可能真的是因为太小而定不了性?鱼儿知道自己做不住不是年纪问题,而是她压根就缺乏耐性和长远的持久力!
所以鱼儿虽然最终解脱了,但心里却有些闷闷不乐、为自己的老毛病感到苦恼不已。这鱼儿还没穿越前,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凡女孩,和许多女生一样对许多新鲜的事物只有三分钟热度,且浮躁的社会也让她们的耐性越来越差,城里长大的孩子更是压根就没吃过什么苦……
鱼儿打以前就十分痛恨自己做事没有耐性、总是只有三分钟热度,以前也曾经试着想改但总是以失败告终。现在穿越了还把这个习性带了过来,这不免让鱼儿生出了一丝挫败感,甚至担心以后自己弄滩涂养殖等事物也只有三分钟热度。
可眼下鱼儿的处境,岂能容她只有三分钟热度的瞎折腾?杨家可没有闲钱让鱼儿瞎折腾啊!于是小鱼儿烦恼了好几天后,最终决定先什么都不学、先好好的磨一磨自己的性子,等自己磨练到做事能够耐住性子做完,再考虑学其他的物事。
只是,鱼儿能用什么办法来磨练出耐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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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杨大郎的转变
鱼儿给自己定了目标,可却没找到达到目标的法子,于是一连好几天鱼儿都趴在船舱里的小窗户上,边看着青蓝的海上边支着下巴冥思苦想……
说到修身养性,鱼儿首先想到的是修佛悟道,要是鱼儿能像寺里的那些和尚一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敲木鱼诵经,那就算再没耐性也能硬敲出耐性来。
可问题是鱼儿对佛法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她也不想出家当姑子啊!鱼儿更不想当自己一直都十分鄙视的神婆、道婆……
所以这一点鱼儿率先不纳入考虑范围,只能再接再厉的想出可行的法子,不一会儿鱼儿就又想出了两个点子———抚琴或是下棋。
这抚琴倒是既能让小娘子培养出高雅脱俗的气质,又能让学习之人修身养性的一门才艺,鱼儿前世在电视剧里见多了穿着飘飘白衣、优雅抚琴的绝色女子,心里多少对这项才艺有些憧憬、也很想亲身体验一番。
可现实往往会无情的打碎憧憬、期望和希望,以杨家现在的状况来看,鱼儿若是想借抚琴来陶冶情操、修身养性,那么刘氏就必须先给她买一把琴,然后再给她请一位师傅来教导———这些事儿,只有大户人家的小娘子敢想,就是刘氏愿意、鱼儿也不好意思让家里花这个钱……于是这种法子鱼儿也摒弃了。
至于下棋,杨家人大概都不会下,就算杨大郎几个到城里读书、有幸跟着富贵人家的同窗学会了,可家里也没闲钱给鱼儿买棋盘、棋子儿。
所以思来想去,鱼儿竟没想到一个可以采用的法子,于是她便更加恹恹缩缩的趴在小窗户上,就连隔壁船的小伙伴李二妞来找她玩、她也懒得应对,只懒洋洋的借口说今天不想出去玩耍、把李二妞给打发了。
头一个发现鱼儿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是下学归来的杨四郎,杨四郎一向很疼幺妹,所以一见鱼儿闷闷不乐的趴在小窗户上,他也就不急着跑去村子里玩了,搁下书笼后就把鱼儿抱在怀里。
杨四郎边把鱼儿抱到船头透气、边笑着问道:“我们阿妹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平日里四哥一回来,你不都会屁颠、屁颠的跑出来相迎吗?今儿怎就不理四哥了?”
鱼儿眼下有满肚子的烦恼想同人倾诉,而杨四郎眼下已经十一岁了、在古代也算是个小大人了,加上杨家的几个小子都因家境贫苦而比较早熟懂事,所以杨四郎在鱼儿的眼里已经慢慢的脱离了小屁孩的形象。于是鱼儿倒还真想同他说说心里烦恼、看看杨四郎有没有什么好点子让她改掉坏毛病……
“四哥,阿母教鱼儿做针线活,鱼儿却总是坐不住,”鱼儿顿了顿,才怏怏的说出下半句:“鱼儿连坐都坐不住,更别提把阿母教的活计学好了。”
“原来我们阿妹一脸几天都愁眉苦脸的,是因为这个啊!”
杨四郎边说边坐在了船头的矮凳子上,把鱼儿抱在腿上后才慢慢的拿话哄鱼儿:“阿妹你现在还小、玩心重倒也属正常,你若是坐不住那就尽管撒开脚丫子玩去吧,等哪天我们阿妹成了大姑娘了、坐得住了再学也不迟嘛!”
杨四郎的话让鱼儿埋下脸悄悄的翻了个白眼,她怎就忘了杨四郎也是个护妹控呢?甚至比刘氏还溺爱自己,又岂会逼自己去学那些繁复琐碎的女工?
而鱼儿眼下才五岁,杨四郎一粗枝大叶的小子、自然没把学女红和嫁人联系在一起!他觉得自家阿妹还小着呢,自家都还没疼够、哪能那么快送到别人家里去?
所以杨四郎的话让鱼儿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道:“四哥,可隔壁船的李二妞四岁时就跟着她阿母学针线活了,村口的张三娘才六岁,不仅能缝会补、还会打好几种络子呢!四哥晓得她们的本事后,是不是觉得鱼儿很笨?”
“才不会呢!我们鱼儿是全村最聪明的小娘子!那些本事我们鱼儿定是一学就会,所以晚些时候学也无碍,反正我们鱼儿……”
杨四郎话还没说完、脑门上就重重的挨了一下,他边“哎哟”的叫了声、边转头往身后看去,只见杨大郎不知何时已站到了杨四郎身后,手里拿着一本卷起来的书、正板着脸瞪着杨四郎,显然刚刚是他拿书敲了杨四郎的头。
杨四郎一见打他的是杨大郎,立马一脸委屈的叫道:“大哥,好好的你做什么打我?虽然我的脑袋瓜子眼下还算是好使,可若是被你打坏了、变笨了,你拿什么来赔我?”
杨大郎边瞪着杨四郎边一板一眼的训道:“你不好好的复习先生教的功课,却闲在这儿拿些混话教坏我们阿妹,我不打你难道还要夸你不成?”
“先生教的功课,我只听过一回便全都记下了,回来哪还用得着复习啊!”
这杨四郎天资聪颖、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他一见杨大郎怪他、便满不在乎的小声嘀咕了句,心里更是有些不明白为何杨大郎每天一下学就复习功课,但功课却只学得和他差不多,杨四郎甚至觉得他这个弟弟书读得其实比杨大郎好……
杨四郎的嘀咕让他的脑袋上再挨了一下,杨大郎那有些古板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呢?难道大哥训你训的不对?先生不是教导过我们,无论资质如何都必须勤学苦读,千万不能太过自负、自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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