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缜拿着手帕,默默看了一会儿,亦从怀里取出一方手帕,割破食指,滴血其上,交到施妙妙手里,在她耳边低语数句。
施妙妙破涕为笑,狠狠打他一拳,骂道:〃坏东西,这当儿还不正经。〃
谷萍儿怪道:〃哥哥,你说了什么啊?〃
谷缜笑道:〃问你妙妙姊去。〃哈哈一笑,将手帕叠好,转身向船走去。
风帆升起,船离沙岸,远远驶去,施妙妙与谷萍儿蓦地双双奔出,双脚浸入海水,向着大船拼命挥手。海船驶出老远,仍能看到她们的影子,风声呜呜,仿佛不尽哭声。
谷缜站在船头,望着渐渐模糊的岛屿,心头空落落的,怅然若失。这时虞照走来,呵呵笑道:〃站着作甚?还不来喝酒。〃
两人进了舱内,酒过三巡,虞照见谷缜闷闷不乐,也觉提不起兴致,一拍桌子,说道:〃老弟,不是为兄说你。今日你这样子叫人大不满意。对付娘儿们嘛,心肠一定要硬,你对她们越好,她们越是哭哭啼啼的,你凶一些,才能唬住她们,不敢跟你啰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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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沧海(3)
〃你对谁凶啊。〃话音未落,便听仙碧的声音远远传来,〃灌了两杯猫尿,又来大吹牛皮。〃虞照闻声色变,顿时变成没嘴的葫芦,一声不吭,低头直喝闷酒。
谷缜不觉莞尔,心道:〃真是一物降一物,虞兄平素刚强,遇上仙碧姑娘,却如老鼠见了猫儿似的。〃
念头方转,仙碧已然进来,瞅着虞照,神色颇是恼怒,说道:〃这当儿了,你还有喝酒的闲心?〃
虞照脖子一梗:〃喝两杯酒又不会死人,就算喝酒死人,死的也是老子,和你什么相干。〃
仙碧盯着他,眼眶里泪水乱滚,蓦地坐下来,斟一碗酒,一气喝完,又斟上第二碗,望着酒中影子瞧了一会儿,眼泪忽地吧嗒吧嗒落入酒里。
虞照只觉一阵心慌,皱眉道:〃你又发哪门子疯?喝酒是好事,你这么一哭,搅得我也没心情了。〃
仙碧放下酒碗,眉眼通红,说道:〃姓虞的,你认识我多久了?〃
虞照道:〃二十九年吧,三十年也说不定。〃
仙碧咬了咬牙,说道:〃是二十九年七个月零四天。〃
虞照哦了一声,道:〃你记这么清楚干吗?〃
仙碧道:〃三十年了,你胡子拉茬的,我,我也快要老了。〃
虞照一愣,打量她一眼,呸道:〃尽说晦气话,你一根皱纹都没有,怎么就老了?〃
仙碧以手支颐,幽幽叹了口气。
谷缜识趣,知道二人必有体己话儿要说,便笑了笑,喝罢碗中之酒,笑道:〃我去看看风景。〃说罢起身出门,将虞照丢在那儿,手硬腿硬,面皮发僵,坐在桌边,活似一尊门神。
走到船尾,谷缜忽见宁凝独自坐在船舷上,便笑道:〃宁姑娘,当心船一摇晃,将你抛到水里去。〃
宁凝淡淡地道:〃抛到水里淹死么?那也很好。〃
谷缜一愣,叹道:〃宁姑娘,你何必这般自苦……〃
宁凝打断他道:〃你别劝我啦,我不会寻死的。说到苦,人生在世,苦的时候总要多些,这么多年,我也惯了。〃
谷缜无言以对,只得立在她身后,眺望海景,雾气越发浓了,落日正向西方沉沦下去,在他身后,桅杆高处,一个雪白的影子迎风凝伫,有如一只孤零零的白鹰。
次日清晨,谷缜收到传书,得知万归藏弃船登陆,在定海逗留一个时辰,不知所踪。谷缜拿到传书,心中忧急,力催船只快行。
到了下午时分,方又接到传书,得知万归藏一行人在南京露面。谷缜得知对头行踪,先是一喜,但想此人前往南京,莫非要对母亲不利?这一想更添烦恼,扯足风帆,只是赶路。
是日傍晚海船抵岸,有东岛弟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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