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仰头豪饮,酒水喝到独孤信嘴中的不多,有不少酒液洒在独孤信脸上,又洒湿了衣襟。
独孤信大口大口饮酒,眼眸轻轻一闭,立时将蕴在眸子里的泪水,自眼角赶了出来,两行清泪滑到脸上,和清冽的酒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哪儿是酒,哪儿是泪。
横江见独孤信如此豪迈,亦是抓起酒坛,对口就饮。
因视线被酒坛阻挡,横江没能看到独孤信饮酒落泪,只是喝完之后,发现独孤信脸上尽是酒渍,且眼眸发红,心下就生出了几分疑惑。
独孤信拱了拱手,转身而去。
横江起身相送,直达院外。
独孤信辞别横江,沿着台阶道路,凭虚御风,前往宣明高塔,上了楼,直接推门而入。这高塔是宣明道场的藏经重地,不可无人镇守,独孤信前去拜访横江之前,早已请来了廖长空守在此处。
“阿信!怎么了?”
廖长空抢身向前,扶着独孤信。
独孤信默然摇头,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坛坛美酒,摆了满满一桌,再打开一坛,大口大口喝着,道“长空姐姐,陪我喝酒可好?”
廖长空劈手夺过独孤信手中酒,目光锐利如剑,急急问道“告诉姐姐,是不是横江那厮,欺负你了?”
独孤信满眼失落,却道“横兄一直待我很好。”
“他若是待你很好,会让你哭成这样?这个横江,简直不知好歹,你为了给他炼制丹药,助他修行,甚至不惜荒废自己的修行时间。你一心一意待他,他却如此待你,简直不可饶恕!”
廖长空语气急促,手腕一翻,已将寒绝剑持在掌中,道“妹妹你且稍等片刻,姐姐去帮你教训他!”
“不可。”
独孤信拉住廖长空,摇了摇头,道“此事和横兄无关。”
廖长空又问道“是不是那紫霄宫之辈,欺负你了?是不是那洪馨菡,欺负你了?”
独孤信坐了下来,强颜欢笑,道“我已修至神魂境,横兄又早将九崇山原版的春秋剑印的秘籍,赠给了我。那洪馨菡虽修为不凡,却胜不过我。我不欺负她也就罢了,她又怎能欺负我?”
廖长空对坐在独孤信面前,气道“那你为何要哭?”
独孤信道“我只一想到,横兄会一直把我叫做独孤兄,我就慌乱不安。”
廖长空沉默许久,道“你若换上女装,必是绝代佳人,横师弟见了之后,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阿信妹妹又何须这么愁肠百结?”
独孤兄毅然摇头,一口回绝,道“我不能害了他。”
“唉……”
廖长空喟然长叹,道“你和横师弟,都是这种,心有苦楚,却不愿旁人分担的性子,还真是相配。”
“果真很相配么?”
独孤兄呓语一声,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心情立即变得好了许多,又把摆满了桌子的酒坛,全都收了起来。
廖长空道“我也喜欢喝酒,阿信妹妹何不把刚刚那些酒留下来,算是孝敬你长空姐姐?”
独孤信摇摇头,只拿出一坛,放在廖长空面前,道“横兄偶尔也喝酒,而我这些年酿的灵酒本就不多,若都给了长空姐姐,横兄那里就不够了。”
廖长空提起酒坛,恍然起身,道“如今你已回高塔,我也该回自己的院落了,我在斗魔洞府里,也得了一些机缘,须得静修一番。”
山高风大,呼啸纵横。
“阿信妹妹的灵酒,端的是清冽至极,可惜我如今已回到了师门,不似当初和横师弟在青砀峰那些时日,可以和他共饮。”廖长空提着酒坛,边走边喝,踏雪而行,自宣明道场接待宾客的院落侧畔御风而过,直往真传弟子所在院落而去。
客院的屋顶,洪馨菡盘膝而坐。
她右手持着剑诀,拇指和中指扣在一起,掌心有一道米粒大小的剑光,正在不停的运转着,将她的手掌当做了演武场,施展出一道道玄妙不凡的剑式。
自横江院中辞别之后,洪馨菡就一直坐在此处修行剑道。
先前从客院前方经过,前往高塔的独孤信,以及离开高塔远去的廖长空,皆因心事重重,未曾注意到坐在客院屋顶积雪上的洪馨菡。洪馨菡却因有心观察,故而将二者行踪,以及行走之时的神态,全都看在眼中。
“江哥哥……”
洪馨菡撤去手中剑诀,看向夜色深处宣明竹林方向,暗想道“宣明道场格局虽小,却英杰辈出,我一日之间,就见到了好几个芳华绝代的女子,就连那个给你送饭的红衣,也非同小可。我这一次若不来宣明山,只怕再过些年,你在温柔乡里住得久了,会把馨儿忘了……”
继而,洪馨菡又把婚书拿出来,以剑光照亮金箔纸张,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白纸黑字在此,江哥哥休想赖账,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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