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夜月周身窍穴被剑锋刺穿,体内经脉被剑锋斩断,一身修为毁于一旦,已是不能再施法飞在空中,她身躯一歪,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朝湖中坠楼。
一个侍女眼疾手快,飞过去将徐夜月辅助。其他侍女亦是神色大变,转身就要杀进阁楼。
“住手!”
徐夜月却下令道:“是我先背信弃义,在这阁楼里,布置阴损的手段。如今被廖道友催动剑诀,废掉了一身修为,只算因果循环,罪有应得。”
楼中鲜血,已将地面染透。
横江与廖长空都是仙门修士,周身一羽不能加,滴水不沾身,天花板上滴落的血液,在落到他们身上之前,就已经被环绕在他们周身的气息挡住,沾染不到身上。
不过,浓郁刺鼻,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却弥漫在整个阁楼里。
哪怕横江道心坚定,也是有些忍耐不住,挥手间施展出九耀诀里的火法,一把火将这楼中血迹,连带着木制的阁楼,一燃。
火焰呼呼,烧得哔啵作响。
横江面沉如水,眼神冷冽,盯着徐夜月。
比起以往,横江视线中多了几分冷意,同时也多了几分叹惋。
徐夜月吞下了侍女递给她的疗伤丹药,面带苦笑,隔着门窗,朝横江拱手施礼,道:“横道友,我并不想与你为敌,我只想将以魔制魔之法,做到尽善尽美。”
横江摇摇头,道:“你我二人,缘尽于此。道友二字,不可再提。你上一世力求以魔制魔,直到转世重修,依旧对以魔制魔之事念念不忘,我本以为,你就算不能像我宣明道场弟子一样,光明磊落,也不会做出卑鄙无耻之事。如今看来,是我高看你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功亏一篑
一席话语,将彼此二字,分得清清楚楚。
彼人为徐无忌。
此人则是徐夜月。
虽是转世重修,一脉相承,却再不是同一个人。
这一段话,竟像是誓言一样,让徐夜月整个人都变得有所不同,先前有些飘飘乎男女不分,恍惚间中性十足的气质,在这一刻间变得柔和自然。
周围侍女施展法术,将湖面冻住。
水面变成坚冰,徐夜月站在冰上。
她眼中神色莫名,柔和一笑,将双手搭在腰间,仿佛是书香门第里的大小姐,很是温柔,对横江施了一个仕女礼,道:“多谢横道友,又助我一次!自今日起,夜月就道心稳固,再不受到前尘往事困扰。”
听闻此言,廖长空眼神变得一片冷然,想道:“徐夜月一直受到道心困扰,迟迟无法解决,如今我们和徐夜月已经决裂,是友非敌,师弟为何要助她?以师弟的心智,必然能过算到,一旦徐夜月道心稳固,再加上她前世万年修行经验,过不得多久,这徐夜月就能修至神魂,甚至直达纯阳……师弟莫非是色迷心窍,看上了这个不男不女的妖女,才会以言语相激,帮这徐夜月解决了修行途中,最大的障碍?”
横江神色不变,不为所动。
徐夜月又道:“上一次横道友随口一言,将我从迷途当中点化,我用了一卷阵法秘诀,作为酬谢回赠给横道友,是因当时你我双方,是友非敌。今夜我卑鄙无耻,你我恩断义绝,我还把道友二字挂在嘴边,算是我徐夜月厚颜无耻。至于这回赠酬谢之事,我看就不必了吧?”
横江道:“道不同不相与谋,何须你来谢我?”
“呵呵……”徐夜月盈盈一笑,脸颊上露出两个小酒窝,语气也变得越发的柔软,道:“事已至此,横道友还能维持此等超然物外的气度,实在难得。。横道友忍受心瘾折磨,十年不曾动摇,哪怕我用神魂高手之血,浇你淋你,你也不为所动。你这样的男子,世间少有,实在令人心动……可是,我上一世的毕生心血,都用来研究以魔制魔,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横道友这样的人,怎能轻言放弃?”
横江摇摇头,也不说话,只施展出一道避尘决,将阁楼里大火烧过之后,残留的灰尘,打扫得干干净净,再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块地毯,铺在大厅当中,又在地摊上摆了一张桌台,如同典籍史书里记载的古时之人一样,拿出茶具,跪坐在桌边静静的泡茶。
他有这番定性,廖长空心中去极为不安,已是有了决死一战之心。
“师弟,我这柄飞剑,名叫寒绝。”
廖长空右手持剑,左手前伸,端着剑锋,徐徐言道:“我拜师那一天,师门赐下的法宝,就是这寒绝剑。当时陆青皇师叔对我说,寒绝二字当中的绝字,很不吉利。绝之一字,其意为断。他说剑修一脉,过刚易折,劝我改一个。我性格固执,不肯给此剑改名,如今看来,多半是要随同此剑,一同断绝在这斗魔洞府。”
此言一出,廖长空身上剑意,变得更是澎湃激昂。
“唉……”
徐夜月在楼外轻叹,道:“夜月只是想让横道友,饮一口鲜血而已,又不是要取他性命,廖道友何必要做出这一副意以死相搏的姿态?”
廖长空缓缓抬起寒绝剑,指向楼外,道:“多说无益!”
徐夜月摇头道:“姐姐何必如此固执,饮血而已,又不会死人。”
事到如今,这徐夜月的语气神态,甚至连细微的表情变化,已全然是一个女子。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带着足矣祸国殃民的诱惑力。
“妄图毁我师弟求仙问道之基,该杀!”
廖长空眼神一沉,寒绝剑凌空飞起,化作一道流光,杀向徐夜月。
剑锋未至,楼外湖水,以及湖上寒冰,已被剑锋上散出的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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