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沉吟良久,道:“如今无法可想,只有出高价向各粮号采购粮食应急了。”
曹丕点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这事交给你去办。若是那些奸商乘火打劫,统统给朕拿了,财产没收充公!这些奸商一身铜臭,满脑子竟是钱,不给他们的厉害瞧瞧,他们不知道盐打哪咸,醋打哪酸!”
司马懿应道:“是!”
曹丕道:“你先去抄刘桢的家,就用他贪来的钱买粮。”
司马懿应道:“是!”倒退而出。
司马懿走后,曹丕坐在矮榻上,面若死灰,过了良久良久,拿起一方砚台奋力掷出,啪地一声,摔个粉碎,道:“那个奸商到底将朕的粮食搞到哪里去了!”
虽说邺城各门戒备森严,但汉军细作还是进出自如。当下便有细作将此事报知贾仁禄,其时汉军军粮屯于黍窑邑,贾仁禄正煞有介事的在那里视查,听了细作回报,哈哈大笑,伸手在一袋打着大魏太仓印记的粮食上拍了拍,道:“粮食都到哪去了?哈哈!”反手负后,哼着小曲,来到大帐,正中一坐。管粮官忙取来簿籍,恭敬呈上。贾仁禄摆了摆手,道:“这玩意老子就不看了,反正上面的字老子不认得它,它也不认得老子,既然没什么交情,还是不见面的好。粮仓的情况,你和老子说说就可以了。”
那粮官倒甚是精明,不用翻看簿籍,张嘴就来,将粮仓内粮草数目一五一十的说了。贾仁禄点点头,道:“嗯,很好,很好,难得你记得如此明白。依你看来,这仓里的粮食支持个一年半载的没有问题吧?”
那粮官道:“启禀将军,一点问题也没有。军中粮草原本就十分充裕,再加上夫人前些日子送来的数十万斛粮食,仓中的粮食足够大军吃到明年这个时候的。”
贾仁禄道:“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去搞些猪、牛、羊来,先圈在这附近养着,老子有用处。”
那粮官道:“军中已有不少肥猪、肥牛,足够大军食用。”
贾仁禄不耐烦的道:“老子叫你去搞,你就去搞,哪那么多废话!”
那粮官应道:“是,不知将军想要多少?”心想:“还是先问清数目,省得到时我千辛万苦弄了来,他再不满意,我可只有上吊的份了。”
贾仁禄道:“老子也不知道要多少,总之多多益善。”
那粮官答应了,贾仁禄挥了挥手,道:“没什么事了,下去吧。”
那粮官退了出去,贾仁禄望着远处天空,嘿嘿傻笑几声,自言自语道:“曹丕小儿,你怕是想破头也想不到邺城最大三家粮号的幕后老板是我老婆,哈哈。”顿了顿,大声叫道:“兀那婆娘,快别藏了,大功告成,出来亲个嘴儿!”
忽听远处一人大声叫道:“贾福呢!快叫他出来!”正是张飞。
贾仁禄摇头苦笑,心道:“这烦人的家伙怎么又来了?”大声说道:“翼德,我在这。”迈步出帐。
张飞一个箭步窜将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叫道:“贾福,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今日你若不下令出战,便吃俺三百拳!”提起醋钵大的拳头,便要击落。
贾仁禄一颗怦怦乱跳,心道这一拳打在脑袋上,自已没练成金钟罩、铁布衫,脑袋肯定是要开花的。当下嘿嘿一笑,说道:“翼德,有话好说,别动不动就抡拳头。”
张飞叫道:“你这人不识好歹,我好话说尽,你就是不听,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不知道你张爷爷的厉害!”喝道:“快下令出战,不然我打死你!”
贾仁禄道:“当年项羽夺军救赵,成就一番霸业,今日翼德是不是也要效法古人啊?想当年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纵横天下,少有一败。翼德虎牢关前单战吕布,豪气干云,杀得吕布丢盔弃甲,屁滚尿流,逃上关去,再也不敢出来了。翼德的武艺如何,那是没得说了,你可比项羽厉害多了。大将军关公曾言道我弟翼德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连关公都对翼德赞不绝口,翼德本事可想而知,唯天下第一大英雄,翼德当之无愧。”心道:“为了保命,只好先胡说八道一番,看能不能混过去。老子的马屁功是练得炉火纯青了,马屁张口就来,看来这天下第一马屁大王,老子是当之无愧了。
张飞智商颇低,又兼天性纯朴憨厚,不论别人说什么他都信以为真,听他说自己独战吕布,将他杀得丢盔弃甲,虽明知是假,但这些言语听在耳里,仍是十分舒服受用。当日自己、关公、刘备三人齐出才和吕布战成个平手,这样的糗事,自然对人绝口不提,此刻听贾仁禄在众军面前为他大吹法螺,使自己很有面子,不禁脸现得意之色,抓着他衣领的手自然就松开了,道:“项羽夺军救赵,那是怎么回事?”
贾仁禄道:“当年秦军围赵王于巨鹿,楚王封宋义为上将军领兵救赵。宋义引军行至半路,便停了下来,坐壁上观。过了四五十日,仍不出兵。其时项羽是宋义部属,心急如焚,便入营劝宋义出战,怎奈宋义坚决不肯,项羽恼将起来,便拔刀将宋义喀嚓了。宋义死后,项羽夺了宋义军,破釜沉舟,鼓舞士气,终于在巨鹿城下大败秦军。”
张飞叫道:“照啊,如今你逗留不进,可不就是宋义么,我先打死你再令众军出战!”说着又提起拳头。
贾仁禄道:“历史要活学活用,项羽可不是大老粗,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他老人家是经过一番深入分析之后,这才动手的。当时楚军乏粮,只利速战,不能持久,而宋义仍主张固守以承秦赵之敝,这不是胡说八道么。项羽熟读兵法,深知韬略,自然不会由他胡来,这才将他杀了。”指着密密匝匝,捱捱挤挤的粮垛,道:“可如今形势恰好相反,我军粮草充足,利于持久;魏军粮草匮乏,只利速战。如今他们可比我们着急多了,不久自会出来送死,又何必我们费劲去爬那又高又厚的城墙,那不是吃力不讨好么?你没搞清形势,就不分青分皂白的打人,不就比项羽差劲了,项羽如此英明尚且不得好死,你比他还差劲,后果如何,自是可想而知了。”
张飞大怒,叫道:“你敢咒我不得好死!我先打死你再说。”
贾仁禄道:“我可没说你不得好死,那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若不分是非,胡乱打人,那就不如项羽,下场自然也就……那个不佳。你若明白事理,那就比项羽厉害,自然不会重蹈他的覆辙。你自己说说,你比项羽厉害呢,还是比他差劲呢。”
张飞叫道:“那还用说,我自然比他厉害!好,今天就饶了你!”
贾仁禄道:“翼德大智大勇,乃是古往今来第一奇男子也,项羽连给你老人家提鞋也不配。”
张飞哈哈大笑,道:“项羽是个什么东西,能和我相提并论,我只恨自己晚生了几百年。若我和项羽生在同个时候,我一定让他知道他张爷爷的厉害!”
贾仁禄道:“那是,那是。项羽又怎是你老人家的对手,你老人家伸出一根小指头轻轻一戳,他就呜呼哀哉了。”心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还能和项羽相提并论?古往今来唯一能和项羽相提并论的怕也只有成吉思汗了。”
张飞听了十分高兴,哈哈一笑,道:“你实在太会说话了,我喜欢!不过你胆子太小,躲在营里,一连两个月不战,每次问你都说再等等,再等等,你到底在等什么啊?”
贾仁禄神必兮兮的道:“老子再等魏国百姓大开城门,欢迎我军进城。”
张飞摸了摸他的头,道:“这怎么可能,你给烧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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