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有志这么一闹,还真地起了作用。不久,汪有志便被调到了老干部活动中心。汪有志能够顺利地进城,也不光是他与朱强闹那一出子就成了,关键是在下了干部退休属地化文件后,依然有两位老干部从乡镇转到了城里,理由也是十分充足的,常委会上朱强提出,大家讨论,都说应当。汪有志正是知道朱强卢枫在人事问题上玩猫腻,也才放开胆与朱强胡搅蛮缠的。
研究汪有志进城的问题时,象前两位开了口子的老干部一样,理由是:汪有志是建国前参加工作的老干部,乡里在职的也只有他一人了,可以照顾一下,同时老干部活动中心正须要有一位会搞文艺的同志组织老干部开展活动。
这后一个理由,就是十分充足的。
虽说城乡干部稳定不动,但也不是绝对地不动。况且,汪有志常年搞文化工作,老干部活动中心虽然架子搭起来了,却没有人会搞活动。
老干部活动中心占了二亩多地,盖了五层楼,除了老年大学外,就是麻将、相棋,连文艺演出队都没有,这与周边县市差了一大截子。常委会上,研究老干部工作时,老干部局长把这事提了出来。卢枫说:“花了上百万把硬件建设搞上去了,活动却开展不起来。这不行,这样不还是让老干部过单调的退休生活吗?朱部长呀,你考虑一下,选两个能人,最好就从快要退休的老同志中选,这样他们会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让他们把老干部的各项活动搞起来。选谁你看着办,不要请示了。”就这样,朱强借坡下驴,把汪有志调到城里来了。
汪有志来到老干部活动中心后,就很快地开展了工作。这时候,小白鹅也退休了。但剧团的退休职工却不能到老干部活动中心来活动。因为老干部活动中心是县财政为县直机关的科以上的老干部盖的,就这,还不够用的。因为有几个地县级的老干部退下来以后,一人占了一间办公室,说是搞专题研究,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干,只是占着个地方显得他还象在上班似的,少些失落感,心里就舒服一些。汪有志为了把老干部的活动开展起来,就邀请小白鹅来老干部活动中心当教练。
小白鹅很乐意接受汪有志的邀请。
上一次在长青镇,由于小白鹅喝多了,流露出那种只有她和汪有志二人明白、心照不宣的那段情缘,二人各自回去之后也就都有感觉。那味道酸楚楚的,却没法给谁去说,但思念之情总是莹绕在内心之处。这次汪有志调回县城,又做老干部工作,并首先想到她小白鹅,小白鹅就非常高兴。
小白鹅想,到底还是不一样啊,汪有志总还是汪有志。
小白鹅来到老干部活动中心后,不仅为老干部活动中心卖力地工作,还根据老干部的特点,为他们成立了中老年舞蹈队、戏曲队、时装表演队等,并且准备在春节前上演一台由老干部自己编排的节目。汪有志又把老干部中的作家、画家、书法家、摄影家组织起来,办起了老年大学。在短短的时间内,老干部活动中心就热闹起来了。退了休的老干部原来都感到很寂寞,到年龄了不愿意退,甚至改年龄赖在位子上不走。现在看到退了休那么多老同志一齐玩得这么开心,又有助于健康,不象在单位里今儿明儿张三李四的生闲气,不少年龄还不到的老同志就主动写申请要求提前退休了。别看有这么几个主动要求退休的事小,它可是为机构改革帮了大忙。前几年,多次动员,并以提高级别相利诱,老干部就是不买帐。现在让汪有志办好了老干部活动中心,把在岗位上的老干部都吸引过去了,这也就为机构改革打下了良好的基础。这是朱强在市组工会议上发言时介绍的经验,大家都为他的发言鼓了掌。当然,汪有志是不知道这些情节的。
汪有志很感激小白鹅,那天,他专门请小白鹅吃了一顿饭。当然,吃饭只是一个借口,想说说话倒是真的。喝了几杯酒,又说了不少时间的话,小白鹅就大胆地问:“那年犯那个错误你觉得值不值得?”汪有志说:“你要说的是那种感觉吗?别说犯错误,劳动改造,就是死了也值了。”小白鹅又激动起来,说:“还是人家枣针有福,找了你这么个好男人。”汪有志说:“我好吗?我这长相,哪里能配得上你呀?”小白鹅说:“正宫娘娘搂着蛐蜷睡觉――爱中就是一条龙。自打你立了功,一进城,我看你也不是母狗眼,糖锣脸了,咋看咋觉得你可爱,我就是迷上你了,你说女人是不是水做的?”年龄一大把了,太阳错过了,月亮也错过了,正午的太阳是没有了,仅剩下的是夕阳红了,小白鹅你还激动个啥子哟?
汪有志没法回答她的话,就说:“时候不早了,咱回家吧。”小白鹅笑了笑,似乎感觉着了什么,也就收敛了刚刚带着几分甜密的情绪,就跟着汪有志往外走了。
大街上人已经很稀少了,二人并排走着,不自觉地就往一处靠。虽说一大把年纪了,一靠一靠的也照样能将身子靠得发热。当他们走到老干部活动中心时,也就到了他们要分别的时候了,因为汪有志就住在老部活动中心的一间房子里。这时候,小白鹅攥住了汪有志的手,手很热,手也再告诉她不想分开。汪有志心里也些发慌,就搭了一句试探的话:“胡老师,可上去喝茶啦?”
这一句投石问路的话,让小白鹅很感动,小白鹅便顺水推舟地说:“好呀,我正好口渴得很呢。”
整个大楼黑乎乎的,没有一个人。来到汪有志的宿舍,小白鹅二话不说,就往汪有志床上一睡。汪有志看她这个样子就说:“别,别,别,咱都是抱孙子的人啦,哪还能这样?”小白鹅睡在床上说:“咋啦?咱现在还怕谁说去?谁又会说咱去?当年,咱就是那么一点隐私,弄得满城风雨。现在,社会上又嫖又包二奶反而没有人问了,也设有人说了,咱冤不冤?现在就是要补补。”说着,她一而磆碌爬了起来,上去抱住汪有志。
汪有志一个劲儿地往外挣扎,掰开她的双手后说:“真是对不起你了,咱们下辈子再圆这个梦吧,我已不行几年了,你呢?”
小白鹅说:“别忘了,我还比你大呢,早就没有那个‘老朋友’了。不过,心里还没忘那回事,你没听人家说吗:六十岁还浪打浪呢,咱有那个意思就行了,来。”
小白鹅向汪有志伸出了双臂。
也是带着几分的酒劲,也是多年来内心的压抑,汪有志挣扎了几下,也就不挣扎了,两人相拥着,两张爬满皱纹的老脸在一块蹭着,他们都回顾着当年的情景,用力打磨着爱的火花。
可是,青春年华毕竟过去了,他们生活中最珍贵的那一段过去了,现在的相拥与其说是对当初痛失的补偿,倒不如说是对当年伤口的撕扯,他们心身上已没有了那种冲动,脑海里翻滚着过去在工棚里的热浪,忽然又想起被捉,被斗,被停职的遭遇,心中的创伤就又开始流血,两人就不在做爱了,却抱在一起痛哭起来。汪有志哭得更象娘子,反反复复地就重复着一句话:“要是过去一直象这样多好。”“要是一直象这样多好。”
相拥了一会儿,小白鹅仰起脸来,对汪有志说:“咱又能在一起了,算是圆了咱一辈子的梦,咱们应该高兴。”
“嗯,你说得对,艳艳,咱就是要高兴。”说着,汪有志在小白鹅脸上弄了个响吻。“可这么多年了,激情都跑了,还咋着高兴呢?”
这时候二人都起来,并穿上了衣服。
“可惜,这一辇子也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初恋的味道是啥味的。”汪有志说。
小白鹅笑了,说:“你是有初恋的,你看我演戏的时候给我送诗,不就是你对我的初恋吗?”
汪有志脸一红,说:“可惜被你破坏了。”
“那我现在给你补上,好不好?”
“现在?嘿、、、、、现在还怎么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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