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钩啧啧道:“你若想掀底子,我倒无所谓,反正我不过是你手中的一个棋子,丢去哪里开垦到哪里,若水土不服,死了便是。”
曲陌眼中瞬间冰寒一片,喝道:“放肆!”
银钩亦收起玩笑表情,直视曲陌,冷声道:“放肆?我今天借了你的脸进来,你怎么不说灭我九族?既然你给了我放肆的资本,我便放肆给你看!”
曲陌望入银钩眼底,沉声道:“我容得了你一二,却是容不了你三四,你休要以为这些年是我亏欠于你,当初这成王败寇之路既已注定,你若不服,我还你自由,大可重新比过。”
银钩不屑地说道:“已成定局,何必再比?即便我赢了你,此江山亦不可能由我来坐。若是我来坐,你又当如何拟写圣旨?说孤自认才疏学浅,特将帝位传给吾弟?然后再编造出个极大的笑话,让全天下都来看看离国到底出了什么乱子?”
曲陌眸中微微动容:“你……还知道是我弟?”
银钩反攻:“知道是知道,你什么时候当你是我亲哥?”
曲陌一手压在琉璃灯盏上,让那微弱的光线从指缝间轻射而出,厉声道:“若非你流淌着和我一样的血,你当我会容你到现在?”
银钩挑眉毒舌道:“怎么,你还欲杀之而后快?弟弟的妻子你都想抢,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曲陌却是笑了,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狠戾悄然爬上眼角:“既然你如此认定,我若不抢,怕是对不起你了。”
银钩微愣,放话道:“曲陌,你最好控制好自己体内的恶魔。若你伤了我,算我没有能耐;若你伤了猫儿,想必不止我会恨你到死,你如何记恨自己,怕也是不得消停。”
曲陌缓缓闭上眼睛,转开头,独自平息着被银钩挑起的怒火。银钩说得对,若他一时激动伤了猫儿,怕是连自己哦度要记恨自己一辈子。”
银钩望着曲陌那越发单薄的背脊,也不再刻意讽刺,转而缓声道:“你这个人就喜欢把一切都在心里酝酿个透彻,然后做出最有利的判断。我晓得当初你娶香泽公主亦是考量周全,但却伤了猫儿的心,便使感情不能完全。
“你此刻也无需责怪猫儿变心,若非你自顾及太多,猫儿定然围在你身边打转。只是如今猫儿已然接受我,甘为我妻,我自然不会大度地割让己爱。只愿你有朝一日能得一心上人时,莫要考量太多,简单拥有即可。
“这么多年,我承认自己确实一直暗生不满,既同为兄弟,你在明,而我却一直在暗。若猫儿腕间‘噬力蛊’治愈后,权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待帮你夺了霍国之后,我便带猫儿离开。”
曲陌望向窗外皓月,声音飘渺得有些不真实:“想去哪里?还能去哪里?你怎敢确定我会放你们离开?你可相信,即使是猫儿的尸体,我都愿用‘千寒冰玉’镇着陪我一生?”
银钩一僵,低喝道:“曲陌!”
曲陌缓缓转过如玉面容,勾唇一笑,一缕邪气肆虐而出,轻挑地唤了声:“弟弟?你可信我?”
此时,猫儿因尿急而起,不见二人踪迹,忙趿拉着鞋子去寻,竟在拐角处听见曲陌唤出的那声弟弟,当即揉了揉眼睛,含糊不清地问:“曲陌,你怎么管银钩叫弟弟?”
两个原本相互斗气的人瞬间转目去看猫儿,但见猫儿斜挂着不整的衣裳,披散着一头睡得乱七八糟的长发,微嘟着小嘴,睡眼朦胧地望来,那样子一看就知道是被尿憋起来的。
两个人对看一眼,保持沉默。
银钩转移话题道:“怎么穿这么少就起夜了?”
曲陌同时开口:“快进屋去,这里冷。”
猫儿听着二重奏,听话地往屋子里小跑,口中含糊道:“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尿急,一会儿出来听你们讲故事。”
两人又对看一眼,开始怀疑猫儿这是真精假傻啊,还是听风就是雨?
屋子里传来尿桶的流水声音,两个大男人分别转开头,不去瞧彼此脸上的尴尬。
猫儿尿完后将尿桶往床底下一踢,用被子把自己一包,喊道:“我好了,你们进来讲故事吧。”
两个头皮发麻的男人被迫进入屋子,看见床上那个仅露出一个小脑袋的人儿,正睁着圆滚滚的眸子满怀期待地望向自己。二人知道躲不过去,就都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思考着如何招供才好。其实,曲陌和银钩都各自有番计较,不想猫儿知道他俩的亲密关系,只是今天被抓了个现行。必须要向猫儿坦白才行,不然她日后会埋怨自己有意欺骗。
猫儿望向曲陌:“曲陌,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嘞?”
曲陌丝诳邝道:“正如猫儿所听,银钩……确是我弟。”
猫儿乍听曲陌所言,当即将小嘴张得能吞掉一颗大鹅蛋,眨了两下眼睛,才努力闭上小嘴,咂舌道:“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没想到是真的。”
曲陌完全可以肯定,猫儿仍旧是那只简单直白的……傻猫。
银钩忍不住笑意:“原本听娘子所言,还以为你万分确定了,没想到竟是听风就是雨。”
猫儿瞪银钩:“你都不自己坦白交代,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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