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的位置很尴尬,作为燕大毕业生、这些黄浦军官的学长,按我的背景而言,我应该属于学院派。但是我这几年又是和麻杆、老四这些土包子混出来的,我也是满嘴的脏话,瞪眼就打人,我的作为更像是个土鳖派。从小读过的无数史书,其中的帝王驭人之术比比皆是,身为一营之长,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超然之上,两边互相利用,互相牵制,才能保万年安稳。可是,这些东西让我恶心,我讨厌我们民族的这些丑陋行为,但是今天我又不得不面对这些派系之争。我只有一个目的,带着他们打完仗回家。我很苦恼,连年的战争几乎让我心力交瘁,再加上现在的新烦恼,更让我睡不着觉了。
那个被我关了三天禁闭的小白脸罗天浩,一出来就偷偷給师部写了一封检举信,信中历陈我虐待下级的恶劣行径和自己的不白之冤。其实打骂下级,虽说是违反军纪的。但是这种现象在部队里司空见惯,正所谓民不举官不究。既然有人检举揭发,那师部自然要过问一下,几天后一个调查组出现在了我的营部,在对当事人的询问调查之后,得出了结论。我的行为实为违反军纪之表现,特令169团对我做出处理,柴意新一个电话把我叫到团部,又让我在团部住了几天,算是禁闭了。
三营的气氛现在一直是微妙的,表面静如止水,可是底下却暗潮涌动。吃饭的时候就可以看出来,两边的人坐的是阵营分明。
赵老头把一盘青椒炒腊肉端上桌子,说:“当家的你先吃着,炒鸡蛋马上就好。”
我点点头并没有动筷子,继续翻着闲书等着。
这时,罗天浩端着饭盒站了起来,说:“营长,我有一事不明,还清营长指教。”
我抬起头,放下书问:“想问什么?”
罗天浩放下饭盒,掏出手绢擦擦嘴,很正式地说:“身为一营之长本应当与下级同甘共苦,可是您为什么要搞这样的特殊化。这与委员长教导的精神有悖,请您给我个解释。”
听了这话,我不由自主地乐了,心想:“我算是个不计较的人,这小子检举我,我不理会他就算了,今天又在我面前跟我过招儿了。”
麻杆在一旁吼道:“你他娘的给我闭嘴,坐下吃饭!他是当家的,自然可以这样,用得着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老扁豆看到这个也搭腔:“你赶紧坐下吃饭。”
罗天浩眨着无辜的眼睛说:“现在国难当头,物资紧缺,百姓深陷于水火,我们身为国家军队之一员,自当以身作则,才能标榜左右,否则怎么驱除日寇,还我河山。”
赵老头端着一盘炒鸡蛋走过来说:“你啰嗦个啥,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
邱世勋也开了口:“赵老头,这是军官在说话,你个伙夫插什么嘴。”
麻杆跳了起来指着邱世勋骂道:“狗日的,你敢这样跟赵老头说话,你不想活了吧。”
邱世勋也站了起来说:“你想怎么样!”
麻杆冲了过去一把揪住邱世勋的脖领子说:“王八羔子地,你以为你是谁!老子打仗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呢,不服是不是。”
说着两个人拉开架势就要动手,土鳖派和学院派各自一拥而上准备捉对厮杀。
我真没想到,我离开的这几个月,原本那个生死与共的三营此时变成了这幅模样,我气得一拍桌子大吼:“住手!!”
我大步走了过来,对着麻杆和邱世勋一人一个嘴巴,说:“干什么你们!内讧是不是,日本人还没打败呢,你们就自己人开始打自己人是不是!!都他妈的给我退回去!”
今天我是真急了,瞪着这些个人,把他们都吓得躲到了一边。我的伤口因为情绪激动有点隐隐作痛,我皱着眉头不住地喘着粗气指着麻杆和邱世勋说:“中国人这点劣根怎么就改不了!就他娘知道自己人斗都自己人,让人家日本人都瞧不起我们。这样的军队能打胜仗吗?都是站着撒尿的爷们,好意思在这里跟个娘们一样撒泼?”
我走回到台阶上喊到:“全营集合!出去给我围着镇子跑!老子陪着你们跑,让你们在这里闹。”
赵至诚一把拉住我说:“你伤刚好,你不要命了。”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说:“死了到好,省得看着这帮家伙死在日本人的手里!集合!”
秋老虎发威,下午的太阳毒得要命,一营人背着全部的装备汗流浃背地围着余家岭这座小镇不停地跑圈,惹得镇里的百姓和其他营的人都出来看热闹。我咬着牙,忍着伤口疼痛的折磨跑在最前边,我边跑边喊:“都给我记住!你们是患难与共的兄弟!”
整整一个下午,我带着他们就这么跑着,都最后团部都来人制止我的行为,我不为所动,依然跑着,弟兄们一个个倒下,大汗淋淋,气喘吁吁,不少人都中暑了。忙得张秀领着小郭一个一个把这些人拖到荫凉处。
我用步枪支撑着我缠斗的身体,我的眼前一阵阵眩晕,我努力不让自己倒下,说:“你们。。。。。。你们记住。。。。。。。要想打。。。。。。胜仗,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团结。否则我。。。。。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第一百零九章 阿南惟畿的心病
1941年下半年,在新任中国派遣军第十一集团军司令长官阿南惟畿的强烈要求下,日本东京大本营同意了代号为“加号作战”的长沙作战计划。在得到进攻命令之后,阿南惟畿立刻调兵遣将力图一雪上高会战失败的耻辱。
8月下旬,阿南惟畿命令第3、4、6、40师团以及从其他各师团抽调的荒木、平野、江藤三个支队,在战车地13联队和重炮兵第14联队的配合下,从湖北应城,安陆、大治、咸宁,江西安义、瑞昌等地出发,南下至岳阳地区集结。
第九战区在截获日军出动情报后,对日军第11集团军的动向开始部署:赣北方向以德安、安义、武宁、修水、铜鼓一线和南昌、高安、上高、万载一线以及新淦、吉安地区布置防线;在鄂南方面由崇阳、通山、通城向南推进至平江、浏阳地区构筑新的防御体系,以加强湘北方面的侧翼安全。同时主要方向的湘北一线,薛岳利用新墙河、汨罗江、捞刀河、浏阳河这几条天然屏障将第九战区主力部署与此,构筑多层阵地,加强防御的韧性,将机动部队控制于东侧幕阜山、连云山以便侧击进攻日军。
9月8日,日军第6师团主力猛攻新墙河北岸的大云山阵地,守军虽奋力抵抗,但因日军兵力、火力均处于优势,堵击无效,不得不弃守大云山。10日,第6师团主力认为已完成扫荡任务,撤离大云山,向桃林方向集结。但是,战区下辖地27集团军立刻调集新编第10、59、60三个主力师对行进中的日军第6师团下辖的第13联队实施包围并主动发动进攻力图歼灭这支部队。获悉情况之后,日军11集团军立即调遣第40师团的重松联队驰援被围的第13联队。12日至14日,这三个师又向增援的重松联队展开进攻,双方在甘田、团山坡的狭小区域内互相争夺;伤亡均重。此时第九战区仍未判明日军进攻长沙的企图;依然认为日军向杨林街以北的甘田进攻是掩护其撤退的动作。15日;日军又以刚从赣北开来的荒木支队增援;战斗极为激烈。这时,第九战区发现日军已有4个师团以上的兵力集结于湘北,这才发现日军有向长沙发动大规模进攻的迹象,遂令第27集团军主力向新墙河以南转移。
9月17日;由各地调往湘北的日军已全部集结完毕;进入进攻出发位置。由于接受了第一次长沙会战时兵力分散的教训;阿南惟畿将进攻部队并列部署于狭窄的正面;以期望进行纵深突破。44个大队及322门火炮和迫击炮展开于新墙河以北仅20公里宽的正面上。仅派独立混成第14旅团第63大队乘船溯湘江南下,进攻青山、营田,掩护其右侧翼,并策应正面主力作战。
9月18日拂晓;日军发起全线攻击,在炮兵、航空兵火力支援和战车协同下强渡新墙河。第4军各师凭借预设阵地抗击日军。第102师正面抗击日军第4、第3、第6师团的集中攻击,战斗尤为激烈。数小时后,日军渡河成功,突破守军第一线阵地。第4军乃转入长湖东、西第二线阵地,继续抵抗。日军第3、第4师团及早渊支队沿粤汉铁路两侧地区迅速向南突进;第3师团一部迂回至第4军侧后。日军平野支队也搭乘海军舰艇沿洞庭湖东侧前进至湘江口的青山附近登陆,与主力协同,向该方面守军第99军展开进攻。至16时,第4军第二线阵地又被日军突破。该军军长欧震鉴于日军兵力占优势,攻击猛烈,且有空中支援,正面阻击已不能奏效,遂令各师逐次掩护,向关王桥以东山地撤退。
正当各路日军南下进攻顺利之时,已经破译中国军队密电码的日军情报机关把一份刚刚截获的重要情报交给了阿南惟畿,看到情报内容的阿南惟畿顿时坐立难安。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我们74军正星夜从上高地区赶赴湘北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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