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继华冷冷的说:“不能让校长知道。”
面对愕然的贺衷寒,庄继华进一步解释道:“正因为这事犯忌讳,所以要瞒着校长;一旦曝光,可以说是我们擅自行动,与校长无关。简单的说,这事成,则校长收攻,败,则我们担责任。”
贺衷寒大震,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庄继华,他突然明白,庄继华这是把他抛到了一个危险关口,成则罢了,败呢?庄继华不会担什么责任,他正在清新整编川军,情报科是他贺衷寒在主管,他不当替罪羊谁当。
想通这点,贺衷寒心中充满苦涩,他没想到庄继华会牺牲他。可他不知道的是,庄继华之所以敢这样,是因为他知道蒋介石垮不了,这事即便败了,最多也就是贬斥几个月,以后蒋介石位置稳了,回报之丰厚,无法想象。这也是看在贺衷寒这个真正的黄埔俊才一直对他言听计从,送给他的礼物。
不过贺衷寒毕竟也是才思敏捷之辈,他很快找到应对之法。
“文革,这个计划虽然很好,可是真要执行恐怕很难。”贺衷寒字斟字酌的说,他不敢直接拒绝,否则一旦传到蒋介石的耳中,必被看作不忠,至少也是个不敢担当的评价,为以后的发展留下隐患:“这些都是我党元老,他们有长期斗争经验。身边的人无一不是经过考察的,一时之间我们很难进入他们身边。不过我倒有个想法,你先看看这个。”
说完贺衷寒回到桌边,把庄继华进来时自己在看地那卷宗拿给庄继华。庄继华感到贺衷寒说得有些道理,短期内不可能打入到这些人的身边。
翻开卷宗,庄继华看这事一份关于文华堂俱乐部的情报,这份情报介绍了文华堂俱乐部的政治目的,成员,经常举办的活动场所,主要刊物等等。
“文华堂俱乐部公开声称!”庄继华感到这个俱乐部有些不同寻常。俱乐部成员包括孙科、伍朝枢、邹鲁等被称为的国民党中央委员,成员名单中庄继华甚至没找到一个左派或者中间派。
“你的意思是…?”庄继华问贺衷寒。
“把人派到他们身边很难,不过派到他们经常去的俱乐部就要容易多了,而且就算曝光也可以推托。”贺衷寒坦白了他的计划。
“如果有下一次暗杀,他们会在俱乐部这样地地方商议吗?”庄继华反问道,他感到不稳妥。
贺衷寒被问住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谁会把暗杀计划拿到俱乐部这种公众场合讨论,除非他疯了。
“至少我们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良久贺衷寒才争辩道:“况且,我们不是一时半会无法打进他们身边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权益之计。”
“嗯。也行,两手抓,一方面派人进俱乐部,一方面设法进入他们的家庭。仆人,厨师,花匠,都行。我就不信他们家里天衣无缝,最好是收买现成的也行。”庄继华恨恨的说,他有种急迫感。
“好。就这样办。”贺衷寒点头答应。不过心里却惶恐不安。
庄继华走后。贺衷寒在屋里来回踱步,他实在拿不定主意。干,肯定有风险;不干,校长和党代表万一…。左右为难,最后他决定去探探蒋介石的口风。
想清楚后,贺衷寒整理了一下关于文华堂俱乐部的资料,然后拨通了蒋介石的电话。
“报告校长,有些东西我想向您单独汇报。”
“是什么?”蒋介石在电话里问。
“关于情报科工作的一些设想。”贺衷寒不敢在电话里透露半个字,电话不保密,庄继华曾经再三强调,情报科地保密手册里也禁止在电话里谈论任何工作。
电话那边蒋介石明显在犹豫,过了好一会,蒋介石才有些勉强的说:“好吧,你过来吧。”
听完贺衷寒关于文华堂俱乐部的汇报后,蒋介石皱眉问道:“这个俱乐部忧色特别的吗?”
“学生认为,他们与东坡楼事件有关。”贺衷寒严肃地答道:“理由有二,文华堂俱乐部以为号召,而校长支持容共政策;其二,文华堂中粤军军官很多,他们反对校长提出的整军整顿财政。他们中很多人都曾搞过民军,这些人擅长以暗杀对付政敌。”
蒋介石沉凝片刻后又问:“那么你打算怎么作?”
“学生打算把他们监视起来。”贺衷寒说。
“你要怎么监视?”蒋介石警觉起来,他嗅出一丝异样味道。
“监视他们的活动场所,另外…”贺衷寒有些结巴。
“另外什么?”蒋介石平静的问。
“监视其家庭,这是文革地建议。”贺衷寒没有信心,把庄继华拿来充实底气。
听到这里,蒋介石冷峻的目光上下打量他:“庄继华胆子好大,连中央委员也敢擅自监视,简直胆大妄为。”说着,蒋介石一掌拍在桌上,满面怒容的站起来:“无法无天,胆大包天,目无王法,我要处分他!我要重重地处分他。…。”
面对愤怒地蒋介石,贺衷寒不敢插话,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此时他感到庆幸,幸亏自己多了个心眼。
自认为拿到蒋介石的真实想法地贺衷寒心情轻松的回到情报科,开始布置如何潜入俱乐部;他没告诉庄继华,因为他感到庄继华不太可能再回情报科了。可他没想到的是,蒋介石在他走后却重重的坐在椅子上,人才呀,象庄继华这样的人才何其稀缺。
此后以后的岁月里,每当贺衷寒回想起今天的事。都在痛骂自己是头猪。
与此同时,汪精卫、廖仲恺和陈友仁来到国民政府总顾问鲍罗廷地官邸,先后到达的还有广东区委书记陈延年和罢工总指挥苏兆征、顾问邓中夏。
在听完汪精卫关于公司代替海关的构想后,鲍罗廷沉默良久才感叹道:“不可思议,你们东方人真是让人不可思议,这是个绝妙的主意。”
本以为鲍罗廷会反对的廖仲恺
松了口气,陈友仁却明显有些诧异,他没想到鲍罗廷此评价这样的伎俩,苏兆征和邓中夏却有些不理解,因为罢工委员会提出的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方式就是禁绝洋货。如此一来,禁绝洋货不就落空了。
“达瓦力西苏,达瓦力西邓,反对帝国主义也要讲究策略,要有灵活的,智慧地策略,特别是帝国主义力量还很强大时。”鲍罗廷向苏兆征和邓中夏解释道:“分化瓦解敌人就能把强大的敌人变得弱小,区别对待西方列强就能分化帝国主义者,孤立英国,这种策略将使我们的胜利增加几分保障。”
鲍罗廷一锤定音。国共两党迅速达成共识。几天后抗议海关停关的风潮迅速在广东蔓延,广州、潮、东莞等地海关楼外出现接二连三的游行示威者,打倒帝国主义的口号中不时夹杂一些砖头飞进海关大楼,海关官员的住所外也被贴满标语。英籍海关官长迅速带着家眷住进沙面租界,于是更多的外籍海关人员迅速跟上,三四天里,广东海关外籍人员一跑而光。声明对他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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