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要探听到虚实,是很不容易的。你呢,也不要过分着急,组织上也在多方准备,并非只靠你一个人去应付。你千万不要操之过急,免得节外生枝。”
秦进荣虽然点头称是,但内心的焦急却丝毫未减,所以别了李晚霞,就去找徐飞虎。
徐飞虎并没有向秦进荣提供任何情报,只是说:“兄弟放心,是兄弟的事,愚兄无不尽全力去办。不是愚尼说大话,在这西京地面上,只要愚兄出面挡横,他军统就休想干得成一件事。但有一条是愚兄干不来的,那就是如果他们要在上层圈子做手脚,愚兄的人进不去,就没法帮兄弟了。”
秦进荣听了颇感失望。因为他以为徐飞虎虽不能怀疑是在吹牛,却也是在说空话,所以心不在焉地说:“大哥所说的‘上层圈子’,有小弟在一旁,而且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能干得出什么事来吗?”
徐飞虎却说:“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有句行话,叫做‘灯下黑’。意思是越是在亮处,越是容易干成坏事。为什么?就因为谁都以为坏人不敢在明处干坏事,所以不防备。那说书的说杨相武智盗九龙杯,不是攥在手里的酒杯让他盗走了吗?兄弟可大意不得呀。”
秦进荣听了这番话,倒警惕起来了:“大哥,恕小弟愚昧,有什么话请大哥明言吧。”
徐飞虎摇摇头说:“愚兄不过泛泛而言。想军统是惯搞阴谋诡计的组织,手段很狡猾。据西京站一个了解张倩的人说,当年戴笠要刺杀一个军统的投敌叛徒,派多人去行刺未成,最后派张倩去了。张倩先当舞女,接近了这个大汉奸,她在指甲里藏了一种慢性毒药,在‘碰怀’时弹入对方酒杯,这个叛徒三天后毙命,张倩却早已逃之夭夭。也因为这件事,她成了军统之花!”
秦进荣听后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如果张倩故技重演,那倒是防不胜防的毒招!
次日,胡宗南召集负责接待周恩来的人开会,听取准备工作的汇报。
刘横波首先发言,将他如何起获地雷的事讲得有声有色。但胡宗南显然不愿听,他只讲了一半,胡宗南就打断了他的话: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讲讲别的吧。”
刘横波本想借此机会表现一番,但受了抢白,也就鼓不起兴致来了,草草地将他如何调动三个营设岗以及派出便衣大队等情况说了一遍。
胡宗南对刘横波的汇报不置一词,转而问参谋长盛文招待情况准备得如何。
盛文从机场欢迎仪式讲起,讲到如何安排仪仗队和军乐队,欢迎队伍的队形等。
胡宗南打断了盛文的话:“光是军队不够,要通知西安的小学校,让所有小学生都去列队欢迎。我们用军车接送小学生。”
盛文深感意外地愣了一下:“……是!”他又献殷勤地补充建议,“是不是让大、中学生也去?”
胡宗南皱起了眉:“不必!有天真活泼的小学生去,就增加了气氛!”
盛文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建议扩大学生队伍本是顺理成章的事,万万没有想到竟碰了个钉子。
在说到举行盛大宴会时,胡宗南指示:“到那天把副官处、参谋处的人都派去充当招待,饭店的人一个也不许进入。你要特别严格执行这一条。”又转而对刘横波说,“你挑选情报处可靠的人去饭店厨房,从菜的选购到烹调,都要监视。传送菜的人也要用你的人。再有,要特别防备军统、中统的人混入!”
刘横波先答了个“是”字,然后试探地问:“张倩是不是也禁止参加宴会?”
胡宗南冷笑道:“那倒不必。”又似自言自语地补充了一句,“她一个人能有多大能耐!”
刘横波本想利用这个机会给张倩一点难堪,不料胡宗南没有同意,所以他不免大失所望。他看看秦进荣,很想秦进荣能帮他说句话,但秦进荣只当没有看见他的眼色,所以他只得无可奈何地又答了个“是”字。
散会后,秦进荣分析胡宗南的态度。胡宗南对埋地雷的事不予追究,甚至不愿再听,显然是有难言之隐。但从后来他的指示可以看出,他对周恩来是十分尊敬的,希望把欢迎场面搞得很隆重。至于说他只让小学生去欢迎,而不让大、中学生去,是怕这些有了思想意识的青年学生,会借机闹出事来,或者受了这次欢迎的影响而倾向共产党。这也足见胡宗南的机警。后来他布置不准饭店人介入饭店的招待工作,最后点明严防军统的入混入,是防备军统乘机下手谋害周恩来。秦进荣认为这些迹象都十分有利,惟独没有排除张倩参加宴会,是一大隐患。但他不能像刘横波那样公然主张将张倩排除在外,以免传到张倩耳里对他不利。他想起了徐飞虎所说张倩投毒的伎俩,这是防不胜防的,必须设法制止。
秦进荣想好了措词,来见盛文:“参座,大概你还不太清楚,先生向来不喝酒,也反对喝酒,所以他举办宴会都是不备水酒的……”
盛文笑道:“多承老弟关照了。我也追随先生多年,自然知道先生是不喝酒的。为此,我特别去请示先生。先生说:‘无酒不成宴,为欢迎周先生,就破例备适量的水酒吧。’”
秦进荣一愣:“啊……那倒是小弟多此一举了!”
盛文忙说:“啊不,不!老弟的关照,愚兄仍感激不尽。此后望老弟不要见外,多多不吝赐教才好!”
秦进荣勉强客气了几句,失望地辞出。回到办公室,正在苦思对策,门外有人喊“报告”,他听出是范秀珍的声音,便应了声“请进”。
范秀珍“齐步”而入,以军人下级礼节,向秦进荣敬礼,然后笔挺地站在办公桌前。
秦进荣笑道:“你是怎么了,跟我来这一套!”
范秀珍说:“你现在是一人之下的大红人,就是将军在你面前不也恭恭敬敬吗?”
秦进荣挥了一下手:“得了,请坐吧。”
范秀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是特殊优待?”
秦进荣倒有些奇怪了:“你今天是怎么了?什么优待不优待的,我几时对谁摆过官架子?更何况我们是在服务团建立起交情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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