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王爷和同僚们,父皇重病,今日宣召各位过来是想商量传召一事,还请诸位进内殿。”夏侯徽微笑着说完,这一年来,当初那个寻花问柳的少年已经成熟了不少,再加上这大半年的军旅生涯也让他变得老成许多,只不过——还是不够看!
云相和众文官面面相觑,若是皇上醒了,自然是会吩咐,可这会儿里面似乎没什么动静……
“臣等接旨——”
为首的云相高呼一声跪了下来,众臣也纷纷下跪,夏侯徽倒是一愣,进入内殿的石板上尽是机关,只要让他们进去,为首的几个王爷定然身死,而这皇位也名正言顺的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可没想到这云相竟然这般狡猾!
夏侯懿立在原地隔着重重帐幔瞥了一眼里面的夏侯云天,突然转身看向夏侯徽道:“劳烦徽王进去询问皇上,是想请那几位大臣进去相商,毕竟若是大家都进去的话,恐怕影响皇上休息。”
夏侯淳也看出来这其中的问题,似笑非笑的看着身旁紧张的夏侯徽,这小子还真是有那些个心思呢!且由着他作死吧!
洛出尘衣袖微动了几下,看样子是拂袖的动作,实则手里的一颗大还丹已经透过纱帘进了夏侯云天的口中,众人只觉得一阵热风拂过,剩下的炎热让着大殿之中的腐朽气息更盛了几分……
床榻上服了药的夏侯云天缓缓地睁开眼睛,而外面那一触即发的局势却叫他也心惊了一下,再回想起他这几日在辰妃宫中隐约见到了琳儿的模样,以及总是昏迷沉睡的模样,心底也明白了几分。
“来人!将夏侯徽给朕拿下!他竟敢拘禁朕!”
毁掉前面的机关自然是轻而易举,可洛出尘懒得去做,他更知道懿也是这般想法,他们想让那个人的儿子自相残杀,且留着他的命等到最后真相大白。
殿外的禁卫军尽数涌了进来,大都是方才过来时秦王带进来的人,太子造反一事被废之后,二十万皇城军便交给了秦王,禁卫军调遣之职也交到了他手中,以平衡懿王的兵权。
夏侯徽转身欲逃已经被冲进来的禁军围困住,而一旁的辰妃也被一同擒下,显然是早有预谋的。
“请父皇恕罪,儿臣未想到徽王这般丧心病狂,竟敢拘禁父皇,不过好在父皇吉人自有天相,请太医将父皇移步交泰殿吧。”
夏侯淳一副煽情嘴脸看向幕帘后的夏侯云天,看样子是那个药提前发作了,可是为何会提前这般久呢?即便是心里疑惑他也忍不住狂喜,如今父皇对自己期望颇高,进来让他清理朝政便能说明,而懿王只是跑跑腿罢了……
夏侯云天凝视着外面一言不发却满眼担忧的懿王,眼中晦暗不明,徽儿说秦王图谋太子之位,就连当初太子的皇长孙也是被秦王一手调换,前几日被遇刺死了的那个皇长孙不过是个假货,而秦王才是真正的赢家。
“移步交泰殿,宣陆小太医到交泰殿候着,懿王留下便可,其余人现在殿外候着。”
夏侯云天瞥了一眼担忧不一的夏侯懿,只见他抿着唇一言不发,见自己说话似乎也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心里的异样更甚,按照徽儿的说法,当年未央宫大火之后懿儿根本没被毁容,那么他又为何这么多年都带着面具不摘呢?
夏侯懿瞥了一眼大殿角落里的阴影,嘴边浮现出一丝冷笑,洛出尘的手微微拂过他的脸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眼角和五官上涂抹了一些东西,而后神色如常的上前应道:“是!”
夏侯淳脸上的笑意僵在那里,随即立即起身跟着众人起身走了出去,而外面的福全大总管也已经命人备好了銮驾,等待夏侯云天出来。
伸手在柱子旁关掉了石板上的机关,洛出尘冷着脸往大殿中走去,夏侯云天心底的怀疑又少了几分,他自然是知道懿儿师承苍无涯,对这等小儿科的机关阵法不在话下,可他为何要假装被毁容貌?
洛出尘在床榻前三米处站定,微微垂着眸子道了一声:“父皇!”
夏侯云天回过神来,低声道:“懿儿,这些年委屈你了,你们兄弟之中最有才干之人一直都是你,可你却总是屈居人后,即便是战功赫赫也没能得到更多的奖赏,这些日子朕病了也想了许多,若是没有当年那场大火的话,你的母妃就不会离去,而你也必然是这一国储君……”
洛出尘心底冷笑,却依旧是面无表情,他伸手揉了下眼角,隔着冰冷的半月面具将脸上的易容膏药涂抹均匀,随即沉声道:“父皇,儿臣恳请父皇立三皇兄为太子!”
夏侯云天被他这般说辞震惊了一下,他如今大权在握却想着给别人争权?如今除了洛王一脉几乎所有的朝臣都支持秦王做太子,而他也不得不考虑此事了,可他却也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这权力巅峰的位置……
“立太子之事暂缓,让父皇瞧瞧你脸上的伤吧,清灵跟第一神医凤栾交好,若是可能找她帮忙治好你脸上的,也许有希望……”
他的话带着诱惑和鼓励,洛出尘从来不曾在夏侯云天的脸上见过这样的神色,然而他心底却越发的为懿感到悲哀,幸好他不是他们的生父,幸好……
许久,大殿之中都没有任何声音,即便是易容的膏药,要发挥效用也需要一点时间,洛出尘数着时间等待着,看在夏侯云天眼中便更加可疑,他的神色也变幻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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