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一把推开图里琛,冷笑道:“朕不生气,跟这起子奴才生气不值当。去把那丹珠给朕叫来,叫他看看,他养的好儿子”这里话音未落,那边扑通一声倒下一个,果新终于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满泰一见果新晕了,当时就慌了手脚,他抱住果新的身体,猛得给康熙磕下头去,一边嗑一边哭,一边哭一边说:“皇上,果新不是故意要跟他哥哥打架的,实是在被逼急了,才动的手,请皇上明查。”
“哦,这么说还是这个先动的手了。”康熙低头看了看果新,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似乎挑衅的结果不怎么美好。”这么一会儿间,康熙心里已经猜了好多这两人打架的原因。不用问,肯定是嫡庶之争,那丹珠没死老婆,那个态度强横的准是嫡子,被揍的那个肯定是庶子。早就听说那丹珠比较宠爱妾室,所以庶子起了不该起的心思,跟嫡子争爵位,这才引得嫡子下手毫不留情。这么一分析,康熙似乎对乌勒登没有那么厌烦了,反而对晕了的果新起了两分厌烦的心思。
“皇上。”毓秀那里接到了侍卫的通报,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她刚才就觉得心里闷得慌,总想放声大喊两嗓子才好。她知道这不是源自于自己的情绪,早就担心上康熙了。
康熙闻声望去,见他表妹快步往这边走,脸上满是焦急、关切的神色。他心中一暖,缓和了脸色,温柔的道:“你怎么进来了,刚才不是说累了,要在马车上休息么。”伸手扶住毓秀,直接免了她的礼,悄悄的紧了紧握着她的手,笑言:“朕这里一会儿就好,你可是呆闷了,去那边儿走走,这学堂里的景致还不错。”
毓秀扫了周围一圈,除了跪着的,地上还躺了一个看不出模样,生死不明的。她笑着往康熙身边挪了两步,“刚才有人来报,说是您气得很了,正在大发雷霆之怒,我担心,便过来看看。”
“皇上,气大伤身,这道理您比谁都懂,怎么轮到自个儿就忘了呢。”
康熙拍了拍毓秀的手安慰她,“不碍的,他们还气不死朕。”
又瞎说,这世上有资格气死你的人只能是我你敢让别人气死一个试试,我一定去找三打外国美男来当情人,让你死了都得再气活过来,毓秀暗地里撇嘴。
康熙见她半步都不肯离开自己,只好扶着毓秀坐在自己身边,接着问案。
这一问才知道,康熙刚才脑补的兄弟斗争原因其时没错,只是身份弄错了。那个天老大地老2爷老三的,才是庶子,还是庶长子。被揍了的那个,居然是嫡子。这回康熙真是气大发了,他正努力的调整自家蛮夷的身份,从思想到政策,甚至家庭关系、爵位继承等等都在向在明朝的普遍认知靠拢,谁知道还没跟人显摆呢,就蹦出来个当众打脸的。
毓秀也吃了一惊,她对于那丹珠家里不熟悉,但是听说庶子嚣张着明着欺压嫡子,这也太离谱了吧那家里,小老婆得张狂成什么样,才能让个庶子有如此大的胆子。
“呵呵呵。”康熙不怒反笑,把他老婆吓了一跳,连忙放下心思,专心围着他转,“皇上,咱可不能生气,看不惯,就都收拾了。”听听,咱们皇后娘娘话说得多脆“都收拾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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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圣旨
青砖灰瓦、红柱画梁的宽敞院落里,偏于一隅的角落,老槐树硕大的树冠在这炎炎的夏日里成了最好的避暑之地,树下安放着圆形的石桌,桌边四个石凳,微风轻拂,吹得绿叶摇曳着,带来阵阵轻凉。夏日里,此处是书院里最受欢迎的所在,常常有携书到此清读的先生和少年,也有来此闲谈、下棋的知已。
而今天,石桌边端坐着一男一女,正黄旗学堂内的先生和学生们跪了一地。人虽多,却没有一人说话,气氛静得压仰。康熙面沉似水,往日里含笑的眼睛已经幽深似海,被他眼神扫过的人,只觉得似被严冬腊月的冷风扫过,让人不寒而栗。
毓秀有些可怜的看看晕在地上的那个少年,他最多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能被哥哥打成这样,想必在家中也是受欺负得多吧。都是这是该死的一夫多妻……咳,不对是一夫一妻多妾的制度闹的,不只是女子在后宅内保受痛苦,连孩子都跟着遭罪。
“皇上,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总在这里坐着生闷气也不是个事儿啊,毓秀拉了拉康熙的衣袖,凑过去小声的道:“先按打架闹事处理,至于那丹珠家的事儿,咱们回去查明白了再说,总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再说……”她扫了跪在最前面的那几个人,“后宅女人的事儿,就交给我好了。咱们先把这事儿处理了,其余的后续您不得再想想。”
康熙其时情绪早就平静下来,派去找那丹珠的人也被暗地里招了回来。红带子觉罗怎么也跟皇家有亲么,这种兄弟相残的丑事能压还是压下的好,他可不想给免费给人提供八卦的信息。借着毓秀的话,康熙也就下了台阶,直接让那老先生给几个打架的人都记上一过,按着之前定好的规矩处罚。然后他的扶了毓秀起身,打算回宫了。今天才出来多大会儿,碰到了两起群架事件,真是让他扫兴到极点,同时也给了他极大的触动。光把普通旗人的素质和纪律性升上来还不够,宗室子弟必须得更出众才行。你们这些光吃钱的混蛋等着,回去我就想法子,好好的训训你们。
毓秀拉住了康熙,指了指地上还晕着的果新,小声的问:“他怎么办,真要送回去那丹珠府上,命也许丢不了,可是会不会留下什么暗伤可就不一定了。”
康熙扫了一边同样鼻青脸肿的满泰,开口问道:“完颜满泰,你和果新是什么关系?”
满泰恭敬的磕了个头,老老实实的回道:“回皇上的话,果新是我表哥,他娘是我二姑爸爸。”
“正好,把果新抬到你家去,伤好了再回家。”姑表亲,康熙扫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毓秀,心情好了一点,直接作了处理。
两人坐车回宫之后,毓秀就跟康熙借了人,去查那丹珠家的事儿,然后端着杯清茶放在康熙手边,笑着劝他:“表哥,还想那丹珠家的事儿呢?”
康熙拉了她坐在身边,长叹一声,有些落莫的道:“嫡庶之争自古有之,我却是头一次见到兄弟相残的场面,触目惊心啊。我建学堂,让旗下子弟们都去学习,就学出这么个结果”
“表哥,说句的不中听的话,这都是爵位闹得。”毓秀冷笑了声,她家这表哥怎么想些有的没的,若不是为了继承权,谁家亲兄弟没事掐着玩。
“乌勒登一个妾生之子,也敢肖想”康熙脑中的儒家传统思想的比重还是想当高的,他对嫡长子继承制也算是赞同,要不也不会想一定要跟毓秀生下嫡子。
“表哥,咱们满洲可从来没有嫡子继位一说,从来都是有德有才者居之。”这个你还不知道,从你爷爷皇太极开始,到你爹顺治,再到你自己,有那个是嫡子的。没入关前,你曾爷爷努尔哈赤就说了,汗位要八大贝勒共同推荐的人才能当,国事也要掌着旗权的八大贝勒同意才能进行。你爷爷当初不就是被人共推才做上汗位的,还要跟四大贝勒南面共坐。虽然自己称了帝、建了国,还小气的只封了自己的老妈为皇后,但是这些都不能掩盖他是侧室所出的这个事实。
只是那时候的满清实行的是一夫多妻制,所有的老婆都称福晋,其中一个管事儿的叫大福晋,她们这些人生下的孩子都有继承权,而且排名不分先后。
入关之后,顺治和康熙两代君王开始逐步完善后宫制度和宗室、官员的妻妾制度,虽然提高了嫡福晋的地位,但是侧福晋或侧室的地位依然很高,她们有正式封爵和身份的,要参加各种典礼,并有一定的礼仪服制等级。只要当老子的喜欢侧室,侧室的儿子这时候也可以继承他老子的爵位(爵位继承虽然是由康熙决定的,但是爵位所属人也是可以上折子表示一下个人意愿,想把爵位留给那个儿子,一般情况下,像辅国将军这种不大高的爵位,康熙是会尊重个人意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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