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分配,与之前东西对峙的情况便大不相同,蛇族也知道人族即将大举进攻,出城的次数自然也更少了,不过许多人心中却难免有疑惑,以七万大军攻击躲在城墙后的近万蛇人可有胜算?这么作会不会太冒险了?
刘然却是另有想法,一来城西已有地道随时可炸破城墙,二来城内尚有数千残存部队准备接应,三来蛇人以人为食,要等到他们自行退出东极城,哪不知道还要拖过几年,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刘然认为,只要城破,东极城的残留军民自然能逃出东极城,到时候蛇人无利可图、无粮可食必退无疑,所以只要被城之后占据了一定区域放人出城,那就无须与蛇人继续缠斗,蛇人也必然出海南逃,那时候东极旧部的追击才是重点。
以两万余人追击近万蛇人自然是笑话,更别提蛇人本就较人族擅于泅泳,所以怎样能创造出最大的战果才是最重要的。
基于这个因素,刘然留于东极旧部之中,东极旧部也从一开始的残败军伍,一跃而成为指挥中心。
南、北两面的大军心里有数,这次出击,南、北两面算是配角,西方才是主角,所以创伤未愈的白浪及其名义上的师父白炰旭两人,便陪着刘然在南面新设的高台上远观。
因为才到两天,白氏一族的三百余人并没有时间混入东极旧部中,白浪索性安排白彤等人率领一半的族人专门护卫着移动迅速的刘芳华,另一半则由白广率领,与两千士兵在高台下防御,暂充皇储刘然的亲兵。
而东极旧部中实际领军的四位管带便依照着高台传出的旗号行动。
炎热的炽夏,沉闷的空气笼罩在整个东极城四周,四面一片寂静,无论是城内城外,都充满着紧绷的气氛,每个人都有种感觉,决定性的大战即将要开始了。
城头的蛇人,随着太阳向西方偏移的脚步而越来越多,蛇人身上独特的鳞片在阳光下反射出青绿色的闪闪光华,远远的望去,整排蛇人竟是亮晶晶的,面对着人族军容严整的大军,一个个蛇人面无表情,仿佛城墙上的装饰口出股。
南面高台上,刘然遥遥望着北面的东极城。自从下了全军准备的号令后,刘然就一直遥望着东极城不说话,现在各级将领都在各自的队伍之中,高台上除了刘然外,只有白浪与白炰旭了。
两人自然也感到了局势的紧绷,在这种气氛之下,谁也没有心情说话,白浪望着下方整齐的军容,只见刘芳华穿着一身火红的战袍,背后斜背着月华剑,英姿爽俐的站在队伍前端,不时还会回头望了望高台,对台上的刘然等人露出微笑,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
对刘芳华来说,这次父亲出困,使她担心了一个月的心事霎时放下,而现在整个东极旧部的指挥权也交由父亲负责,她更是轻松许多。她自从上一次杀入战场,发觉到自己并不喜欢掌握所有军队的一举一动,反而较喜欢自由自在的在战场中纵横,这虽然有些不符合将领的特性,不过现在反正无须为此烦恼,她乐的不去思索。
她望望父亲,目光转到一旁的白浪,就是这个男人救回了自己的父亲……虽然因此他晋升为龙将,但这是父亲的意思,自己不知应该如何报答他?想到这里,刘芳华忽然念起自己与白浪间若有若无的情愫,刘芳华脸微微一红,心中暗骂荒唐,就算感激对方,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报答。
白浪见刘芳华忽然急急的转回头,他自然有些莫名其妙,他转过头来,却见刘然正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以身分来说,白浪自然不能与刘然对视,白浪心里一楞,诧异的微微低下头,不知道刘然有什么话要说?
一旁的白炰旭,自然将这些事情都看在眼内,白炰旭思忖片刻,忽然开口说:“启禀皇储,老朽有一言相询。”
刘然回过神来,微笑说:“包老请说。”
白炰旭咳了一声之后才说:“老朽冒昧的问……皇储与‘神山卫国使’的关系可好?”
刘然一怔,望着白炰旭片刻才说:“包老为何会如此发问?”
“听小玟他们说……”白炰旭笑笑说:“……‘玄枪部’与‘碧戈部’的许多行为,似乎与营救皇储的目的背道而驰,老朽担心皇储不防,忍不住问上一间。”
刘然脸色沉了下来,也没直接回答白炰旭的话,转过头望着白浪说:“白龙将,你们真是这么认为吗?”
白浪望了白炰旭一眼,心里暗叹了一口气才说:“‘玄枪部’与‘碧戈部’自行挖掘地道、私设天鹰传讯……属下认为皇储确实该小心,不过‘神山卫国使’其实并没有明显的……”
“不。”白炰旭打断白浪的话说:“‘神山卫国使’驻守习回河城已经十余年,与‘习回河王’关系匪浅,唐赣夫妻的事情他脱不了干系。”
刘然思考片刻,忽然皱眉苦笑说:“包老,说老实话,若二弟真有反意,我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你们初入军伍,若是投效到二弟的旗下,他想必会重用,为什么反而提醒本王此事?”
白炰旭没想到刘然会这么说,他正要说话时,却听刘然街着又说:“别说什么正统存续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了,本朝本是武力夺来的天下,占有不过五十余年,我相信对包老来说,刘氏皇族并不是您一向效忠的对象。”
白炰旭自然知道,自己的回答若是不能说服刘然,只怕日后再也不能获得信任,他思索了半天才说:“皇储说的没错,若老朽寄望功名富贵,只怕也会选择‘神山卫国使’……”待刘然微微颔首了之后,白炰旭才接着说:“……不过,老朽确实已经无意于此,这次出山,只是为了看看白浪他们是否选择了正确的道路……据老朽所知,我的这几名徒弟……尤其是大徒弟白浪,他们绝不会背弃皇储投靠二皇子,老朽只好支持他的决定。”
怎么扯到自己头上来了?白浪瞪大双眼望着白炰旭,却见刘然也正转过头来,白浪连忙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
刘然望着白浪片刻,点点头说:“白龙将,真有此事?”
“属下自然对皇储效忠。”白浪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先说这种言不及义的话。
“其实我也在疑惑。”刘然沉吟着说:“芳华愿意借你月华剑,对你的信任程度不言可喻,不过这两天军务繁忙,我还没空了解……你们的交情是如何建立的?”
白浪总不能直说──因为自己对刘芳华不大客气,所以她把自己当成朋友?这时也不是慢慢交代两人认识过程的时候,白浪只好说:“其实我是先认识徐……呃……定疆小王爷。”
“定疆?”刘然一怔,诧异的说:“原来你也认识他?”
“我与郡主便是在南角城因定疆小王爷介绍而结识。”白浪点头说:“后来东极城出了事,都城急令郡主与小王爷北上,当时小王爷身负重创,所以只有我随郡主前来。”
刘然倒是颇为疑惑,徐定疆是怎么身负重创的?不过这时没时间细问,刘然点头温和的说:“既然你也认识定疆就好办了,我本来以为你对芳华有意,正感为难,这么说来,你是帮定疆照顾芳华的?”
怎么扯到这里去了?白炰旭可是大叹失策,正想力挽狂澜的时候,却听白浪平静的说:“皇储说的对,属下正是此意。”白浪不愿白家众人再拿自己与刘芳华的事作文章,对这些日子与刘芳华奇异的关系更是十分难过,颇想一了百了,于是干脆的作出这样的回答。
听白浪这么说,白炰旭的脸色自然十分难看,却听刘然朗声大笑说:“好,你与定疆将是我朝的两大栋梁,只不知你求的是什么?”
“属下别无所求。”白浪摇头说。
哪有这种人?刘然才不相信,不过这可以明查暗访慢慢的探清,刘然不再追问,转过身来望着下方的士兵,沉默下来。
白炰旭却是十分火大,目光森冷的瞪着白浪,只差没破口大骂。
白浪自知白炰旭的念头,不过自己可不是他真正的徒弟,索性转过身去,不再理会白炰旭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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