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运鸿向朱芳馨发出最后通牒,如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不交出女子行动队,他就要武力解决。
这边也作好了迎战准备。独7师兵力不占优,但战斗力强,一个团能顶李运鸿一个师,真要打起来,也不一定会输。朱芳馨下令,要尽一切可能保护女子行动队。柳云朋拖着受伤的腿,亲自督促士兵们挖战壕。
二十四小时很快就过去,仍不见朱芳馨送人来。李运鸿正要下令进攻,忽然接到前总要他去参加紧急军事会议的命令。一接到这命令,他就披头掉汗,脸色寡白。
他想起前次军委执法处逮捕边强的情景,担心这情景现在会落到他头上。去,还是不去?他不敢不去!权衡半天,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去了。走时嘱咐王二虎说,如果他没有按时回来,就帮他把密码箱藏起来。
不出所料,李运鸿一去不返。王二虎感觉大事不妙,赶紧去藏密码箱。结果在藏密码箱时,被执法处连人带箱子逮个正着。
这时候,日军准备进犯九江和黄梅,独7师接到命令,要去九江西北一个叫长龙岗的地方布防。朱芳馨本想趁李运鸿被抓边强未回的时机把女子行动队送走,无奈军情紧急,加上独7师和新四军东山游击纵队的联系被日军切断,就只好放弃原计划。女子行动队就跟着独7师去了九江。
第二十九章 奔赴九江
出狱后,边强和柳清慧首先去汉口医院看望章晓涵。
师长来看望她,这是章晓涵没想到的。她望着面前这个胡子拉楂的男人,心里除了激动,还生出几多委屈,几多悲情,几多艰涩,几多联想。师长握住她手时,她心里阳光一片,暖意融融。她似乎从她的努力和付出中看到了希望。可是当柳清慧突然从后面冒出来,波澜不惊地从边强手里拉过她那白皙小手时,茫然和失落立马就罩住了她脸。手像被蜂子蛰了一下,比时就火烧火燎。尽管柳清慧喊她似姐妹亲近无二,尽管柳清慧说了一大通安慰她的话,她心又冷了。
章晓涵的眼睛真好看,沁黑,没有一丁点昏浊。阿秀说,章晓涵最好看的地方是眼睛。现在当柳清慧第一次认真看着章晓涵眼睛时,惊讶就结满了她脸。那是一双丹凤眼,虽然眼眶四周因伤痛布满了黑晕,那眼神仍能说明,这是一双随时能点燃激情的眼睛!
那当儿,柳清慧的自信受到了挑战,潜意识里有一种警觉。她不敢想像,假如章晓涵长期在边强身边,将会发生哪般风情故事?
柳大姐,你么这样看着我呀?章晓涵问。
柳清慧不自然笑笑,说,哦,我……想起了你救边强的情景。你晓得吗?当时我觉得你就像一座山,我不过是山下一块石头。今天我来,除了看望你,还要向你表示敬意!
章晓涵说,柳大姐,你不要那样夸我。我是他战士,保护他安全是我的职责。就是换了别人,也会那样做。你说是吗?
柳清慧忽然就沉默。这个女兵除了有一双好看的眼睛,身上还有另外一种美。她晓得她心里还有许多话要对边强说,可能由于她在面,不好讲出来。柳清慧就说,晓涵,希望你能早点好起来。我先出去了,你和边强好好聊聊吧。
说完就出去了。她一出去,章晓涵就拉师长在床沿坐定,问了长短。师长说,晓涵,你快点好起来吧,好起来就回部队,我在前线等你。章晓涵心里就热乎乎的,竟有泪光闪烁。
柳清慧在住院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见边强向她跑来。柳清慧故意问,这快就出来了?
边强听出了弦外之音,笑说,意思到了就行,又不是和她谈恋爱,哪有多少话说呀?
阿慧面无表情,说边强,有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不准唬人!如果我们俩没有这次监狱里的共同经历,你会选择章晓涵吗?
边强以为她开玩笑,反问:你认为哩?
阿慧狠狠横他一眼。我想你会选择她的!
边强一呆怔,目光落在地上。她心灵窗口正燃烧着一股火焰,是女人特有的那种可爱的妒火!
她蛮漂亮,我第一次看到她这样漂亮。但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她蛮勇敢,舍身救了你性命!这好的姑娘,你要是看不上,那就奇怪了!她于是说。语调儿轻轻的,沉沉的,一半是诚意,一半是醋意。
柳清慧吃醋了。柳清慧吃醋的样子极好看,面带微笑,波澜不惊,不像有些吃醋的女人那样泼恶非常。 他心里高兴着。这个粗人,平时并不注意这些,自然也体会不到女人吃醋的滋味。今儿体会到了,原来女人吃醋是如此有意思!他心就为她微微颤动,搂住她,说阿慧,你不要吃醋了。谁也比不上你,我这辈子永远永远只爱你这一个女人!
这当儿,阿慧心情是愉快的。既然命运决定了她要选择他,她就会关注他和其她女人的交往,她就会跟人家吃醋,她就蛮在乎他这些话。她身上也就因此多了一些女人味道,少了一些斗士劲儿。在边强看来,这样的女人似乎更加可爱。他就提出要去阿慧家,拜见岳父岳母。阿慧答应了,就和边强来到渡口,准备过江回家。
渡口门前熙熙攘攘。一个满头卷发戴着墨镜的妖艳女子挽着一个中等个子的潇洒男士随人流走过来。阿慧一眼认出这妖艳女子就是前不久到过东山的女记者林静,那潇洒男士则是正在疯狂追求阿芳的郑若儒。阿慧急忙碰一下边强手臂:你看,那不是郑若儒和《扫荡报》的记者林静吗?
边强曾听柳清慧说起过林静,他想见识见识这个神秘的女人,可是那女人早已不知去向。
行人匆匆,川流不息。阿慧把目光招回,脸上生满疑云:郑若儒是否和这女人有一手哩?
边强问,是那两个人吗?
绝对是!她记得那双色迷迷的眼睛。
柳清慧去黄河前线的头一天,家里突然来了一个给阿芳送花的男士。那人就是郑若儒。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有一双色迷迷的眼睛。那色迷迷的眼睛与清芳的目光相碰时,好像有道闪电在他面前晃过,又似在空地突然发现一块闪闪发亮的美玉,那两只色迷迷的眼睛顿时睁得铜钱大,睁得铜钱大的眼睛射出炯炯逼人的光圈,光圈定格在清芳脸蛋儿上,久久不肯离去。
那色迷迷的眼睛是那样刺人!以致稍一提起,她就会忆起。
不晓得阿芳和他到底怎么样了,她想要给阿芳敲个警钟。
回到家,就像从地狱跨进天堂,看哪儿哪顺眼,摸哪儿哪亲切。一家人把阿慧和边强围着问话,长长短短,是是非非,没完没了。
然后就洗澡休息。
边强头一落枕,就鼾声大作,犹似铁匠铺里的风箱。
阿慧一闭上眼,毕尔、阿朋、张英华、杏儿……张张可亲可爱的面孔在眼前晃过来,又晃过去。阿朋的伤好些了吗?毕尔恨我吗?女子行动队的情况么样?李运鸿会不会趁火打劫哩?朱芳馨是隐藏在独7师里的共产党,阿朋也是吗?他们对付得了李运鸿吗?他们会不会把女子行动队交出去呢?还有章晓涵……。
她睡不着,干脆不睡,起身下了楼。大家又围着她,问这问那。妈妈摇动蒲扇,就有清凉滑过她面颊。
阿秀去接姐姐,姐姐到汉口医院去后,阿秀就赶回家报信。大家都已经知道阿慧和边强在监狱里举行婚礼的事情。
阿慧,听阿秀说,是你以前的男朋友毕尔把你们救出来的,是真的吗?妈妈手里的蒲扇摇得更勤,风儿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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