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情况最差的就是你了,”云朵摸了摸下巴,后对玉蓁蓁道,“你放心吧,无论是玉芃芃,还是其他受伤的弟子,如今都在养伤阶段,并无大碍。”
“那就好。”玉蓁蓁低垂下眼睑,又不知出神的想着什么了。
“喂,蓁蓁,你可得快点振作起来,待破坏了七星连珠,我们就要往妖族出发了,”云朵说着,她也有好些日子没回妖族,也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况且方泠芷和云宿以及雷氏弟子如今都被囚禁于异兽族,她身上又有个不稳定因素天狼星,她心里不知多着急,只不过在迅速成长之后,她学会了掩饰,“到时候会有什么突发状况还不知道,我们一定要好生珍惜风瞿叔叔他们用所有修为换来的六十日!”
见云朵都有了这样的成长,不再是之前那个任性妄为、什么都不想的大小姐,玉蓁蓁还有什么理由伤春悲秋。如今的情势,是三位掌门和程思芜用生命换来的,她绝对不能践踏掉这份心意,更不能辜负他们的牺牲。念及此,玉蓁蓁咬咬牙,起身的工夫,还觉得浑身无力,不过勇气给了她无穷的信心,她在云朵讶异的眼神下穿了鞋子,扶着床栏走了几步,待适应了之后,又对云朵道,“二师兄怎么样了?可还在程师姐坟前?”
“是啊,”提起凌皓杰的模样,云朵都觉得心疼,“今儿个去食堂的工夫,顺趟走了下后山,本打算去拜祭下程师姐的;可谁知见到凌帅哥胡子拉碴的抱着程师姐的木牌流泪,唉。”云朵摇摇头,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走,我们去看看。”玉蓁蓁说着,自行迈着步子走在前头,虽觉得身上还是虚弱的紧,但总算适应了行走的步调,出去吹吹风,也觉得精神了些;云朵二话不说,便也跟了出去,她也清楚,这个时候,或许只有玉蓁蓁才能安慰凌皓杰了。
云朵说的一点不错,凌皓杰如今不梳洗、不进食,就只是流着泪狼狈的抱着程思芜的木牌,就连玉蓁蓁与云朵两个走进了都旁若无人,似乎除了程思芜的坟之外,他的眼睛内再容不下任何东西。玉蓁蓁在云朵的搀扶下蹲下身子,抬起手去拍了拍凌皓杰的肩膀,却见凌皓杰惊恐的瞪大眼望着她,那目光好像在看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一样。玉蓁蓁的心针刺一样的疼了起来,她开口,带着些沙哑的声音,“二师兄,别这样,程师姐若在天有灵,看到你这个样子,不知要有多心疼了。”
“我知道,我知道,”凌皓杰点头的工夫,又掉下两滴眼泪,“她若心疼我,就会回来了,我在等她。蓁蓁,我辜负了你,不能再辜负她了。”
“二师兄,你以为现在这个样子,程师姐就会回来了吗?”玉蓁蓁咬着下唇,程思芜的死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可人若一直活在过去,又如何谈将来呢,所以如今,就算是骂,她也要将凌皓杰骂醒才是,不然,凌皓杰这个人也就跟着毁了,“你好好想想,程师姐以自己的死换来你的生,是希望看到这样生不如死的你吗?没错,程师姐的离去,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可这既然已成事实,我们就不能一直活在过去,我们只能接受下程师姐留给我们的这个未来,并且努力把这个未来规划建设的更好,这才不是辜负了程师姐!”
“蓁蓁,你怎么变得这么狠心,思芜是为了救我们死掉的!”凌皓杰忽的大吼起来,并且是第一次对玉蓁蓁这般的带着恨意的大吼,“为什么你们现在却能做到这般的视若无睹!我不会忘掉程思芜的,永远不会!”
“没有人让你忘记她!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忘记她!我们只是将她放在心里,如果不守护好她留下的这份未来,就算日后到了黄泉之下,都没脸再见她啊!二师兄,你可记得程师姐临死前说了什么,她说了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这是她的选择不是吗?就像当初你挡在我身后,也是你的选择不是吗?程师姐会死,或许过些日子,我也会死,人人都有一死,难道我们就要陷在终身循环往复的痛苦里了吗!”
“我……我只是……不想忘记程思芜啊!为什么以前觉得她那么烦,可如今,再想被她烦,却都成了奢望呢!”凌皓杰捂住脸,眼泪沿着指缝流了出来。
那呜咽声听的玉蓁蓁和云朵都一阵心疼,末了,玉蓁蓁轻轻覆上凌皓杰冰冷的手,放轻了语气道,“二师兄,如今我们唯一能为程师姐做的,就是恢复神州大地的和平,替她活下去。平复心情吧,还有两日,两日之后,我们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二师兄,我们决不能被眼前的痛苦打倒,我答应过程师姐,会替她好好照顾你的。所以,请你一定要坚强起来,以后的路,我不会再松开你的手了!”
436、摊上大事了
伯庸已经不知道在凤翎面前跪了多久,可凤翎还是一副没有消气并且带着几分不知所措的样子。伯庸也是委屈,双手紧紧攥着,嘴巴噘得老高。凤翎一拳砸在红木圆桌上,震得桌上茶杯都跳起一跳,茶水险些洒出来。凤翎开口,尽管已经做了收敛,可愤怒依然难减少半分,“伯庸,我把你养这么大,你怎么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军团第七师以及远古雷氏那六人的事情,如今已经传到宫离那里,并且是何人所为,他们也查的清清楚楚!你说说,你说说我是不是要把你交出去受罚!”
“爹,你不知道……”伯庸这个时候还不觉得自己做错,只是语气中带着些执迷不悔道,“幻姐姐恨不得将修仙一派赶尽杀绝,是那个后来的应粼没有这么做,我请第七师带着远古雷氏的六人前去逍遥派,是为了剿灭所有修仙士,让幻姐姐开心的。况且之前不是爹告诉我的么,说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得到幻姐姐的好感,再将她娶回家,届时我们被压倒的势力就会重新……”
“糊涂,你真是糊涂蛋!”凤翎真要被自己这个独子气死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老来得子,对伯庸太过宠溺,弄得伯庸做事不择手段,又没什么大智慧,还一意孤行不听劝的很。再三帮自己顺了气儿,凤翎摆摆手,决定还是以讲道理的方式和伯庸说话,“那你说,修仙士被剿灭了吗?如果被剿灭了的话,第七师和雷氏六子何以去了一日有余,还没有归来?而且此事已经闹到了宫离那里,这两日又快到七星连珠之日,你却搅出这么多事情来……你啊你啊,真是一天不让你爹操心都不行!”
“可是爹,你没看见,幻姐姐对那个新来的修仙士多么关注!”伯庸的嘴巴撅的更高,也不顾自己现在是跪着,直接就抱着膀子道,“照这样下去的话,我看我们火烈鸟一族别说在异兽族重新立足了,恐怕都要被那些新来的踩在脚底下蹂躏嘲笑!”
凤翎转念又一想,宫离对应粼一行人的确是宠爱有加,并且将他们的宅子安置在皇宫一旁,可见的确是重视的紧。念及此,他摆摆手,异兽军团的第七师是暗杀部队,实力强劲,如今被伯庸这么一闹,竟一个都没回来,宫离定是气得急了。可带着伯庸去领罪,可能伯庸又要受不少苦,凤翎实在不忍心让自己的儿子遭罪,于是想了又想,才对伯庸道,“行了,你起来吧。如今唯一能让你脱罪的人,只有大姑娘幻锦了。”
伯庸想也没想就立即起身,只不过因为跪的久了,一下子没站稳,一屁股摔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唤半天。凤翎无奈的扶起伯庸,后对其耳语道,“你速速去寻幻锦,说你是为了她才这么做,只是没想到弄巧成拙。之后让幻锦带你去寻宫离,这样有了幻锦的说辞,宫离也不会太处罚你,毕竟幻锦可是宫离的死穴,我们想逃过这次处罚,只能点他的死穴了。”
“爹,好计谋!”一听说能去找幻锦,伯庸立即乐的屁颠屁颠的就出去了。凤翎望着伯庸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后望了望外面的天空,自言自语道,“幻锦是一方面,距离七星连珠还有一夜又一日的工夫了,想来宫离也不会计较这许多了吧。”
***
说是找幻锦,伯庸也听了凤翎的话,行动是悄悄进行的。如今他可是异兽族的罪人,不能再找到幻锦之前被前来带他的士兵发现。只不过偷偷寻了半晌,都不见幻锦影子,伯庸正心急的工夫,忽然想起那一日幻锦是追着风花飞而去,尽管咬牙切齿,他还是向着应粼的行宫而去。
果不其然,在搜了大半的宅邸后,终于在后花园中发现了正与风花飞博弈的幻锦。这会儿两人正在棋盘上厮杀的难解难分——说到这里,倒是不得不说说,因为上一次的剑术输给了风花飞,幻锦一直心存不服,日日纠缠,后又与风花飞斗了书法,结果又是败下阵来,今儿个便以博弈的要求,再度寻上门儿来。
风花飞自然是不愿搭理,但碍于这里是异兽族的地盘,幻锦怎么也算是个异兽族的公主,所以他不得不拉下脸来与她博弈。幻锦明显是个样样通样样稀松的主儿,下棋开始还说三局两胜,后来被风花飞赢的变成了五局三胜……以此类推,就是不肯放过风花飞,非要赢他不可。风花飞也是死脑筋,就是不肯让幻锦一子儿半个的,非要局局连胜,直到最后,幻锦气的险些翻了棋盘,掐着腰对风花飞道,“喂,你够了吧,为什么每次都赢我!我在异兽族可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就不信赢不了你!”
风花飞淡淡的瞟了幻锦一眼,一语便道破玄机,“并非你厉害,只是他人有心相让而已。”
“你……你你你,你胡说!”幻锦立即气的跺脚,这情形倒是像极了逍遥派的叶灵芸,她气急败坏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念起从前的日子,风花飞的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不过也只是一瞬的事情;但那一瞬,却着实被幻锦看到,她一下就红了脸,转过身去极度掩饰道,“你……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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