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不禁苦笑道:“五溪蛮人,自有汉以来,便是荆楚心腹之患。
乃至于当年伏波将军马援亲自率兵平定,也未能彻底剿灭。这些年来,朝纲不振,五溪蛮趁势做大。加之早先战乱不止,许多人躲入山中避难,也渐渐被五溪蛮人同化,是一个心腹之患。
刘荆州在世时,汉升将军曾征讨壶头山。
但结果……”
王威没有说下去,引起了曹朋强烈的好奇心。
他扭头向黄忠看去,疑惑问道:“忠伯,结果如何?”
黄忠的年龄比曹汲都要大,如果按照这年月的习俗,做曹朋的爷爷辈也不冤枉。出于尊敬,曹朋尊黄忠为世父。而黄忠在劝说无用之后,也无法拒绝曹朋这个称呼,但却尊曹朋‘公子’。
也正是这一声‘世父’,让黄忠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总所周知,黄忠曾有一子,早年夭亡。此后,他再也没有孩子,原因呢?却无人知晓。黄忠表面上似乎无所谓,可内心里,还是怀着一分遗憾。曹朋唤他世父,犹如他的孩子一般,让黄忠内心里生出了许多感慨。从单纯的效力,到而今的维护。之所以不肯离开虎豹骑,其中有很大的原因,也就是在这一声‘世父’。在黄忠眼里,曹朋和他的孩子,似乎并无二致。
听到曹朋询问,黄忠苦笑道:“壶头山山势延绵,地形复杂。
当初我出镇长沙,曾率部征伐。可一入山里,便没有章法。那些五溪蛮子更善于在山中作战,以至于伤亡惨重。这些家伙,出山为匪,入山为民,根本无法剿灭。我曾建议巨石公子以怀柔之法招抚,但效果却不明显。五溪蛮子性情粗暴,而且极为狡诈。我也有点奇怪,刘玄德何以得五溪蛮为己用?对了,还有一件事,公子当小心……那五溪蛮小王名叫沙摩柯,年纪和公子相差无几,却生的一身神力,有万夫不挡之勇,他日若遇上,还需小心。”
沙摩柯吗?
曹朋隐隐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此人,似乎就是射杀了甘宁的凶手吧。
“若有机会,倒是要领教一二。”
曹朋冷冷一笑,便不再就这件事继续讨论下去。
当晚,众人在江上尽兴而归。第二日,曹朋便带领着人马,再次启程,踏上了前往秭归的路途。
两日后,一行人抵达秭归。
从前方也传来了消息,说益州使团业已从朐忍出发,正赶往鱼复。
“公子,可知张永年其人?”
就在曹朋准备进入秭归县城的时候,法正却将他拦住,提出了一个问题。
张永年,也就是这次出使襄阳的益州使者张松。说实话,曹朋对他的了解还真不算太多,只是从前世的记忆中,隐隐约约有点印象。此人有过目不忘之能,且能言善辩,有急智之能。
可除此之外,就再无半点印象。
不过,张松和法正不是朋友吗?曹朋看着法正,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顿时计上心来。有法正在这里,何必再费心思?
“却知晓不多。”
法正笑了,“永年其人,外表放荡不治,常使人生出轻慢之心。实则心机深沉,有大志向。当年我在成都,与永年多有交往,故而知他心思。永年少年因形容秉异,故而心思极为敏感,且颇自重……人若敬他,必十倍以报答,若慢他,必会全力报复。当初正自新都返回成都,任军议校尉时,正值成都物价飞涨,混乱初显之时。永年曾劝说刘季玉,让他多加留意,不想却不为刘季玉从。因而在私下里曾与我说:刘季玉非成大事之人,还需早作打算。”
“接着说。”
曹朋显得很平静,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不耐之色。
法正说:“此前永年兄长出川,只是为谋己身官职。
然则永年此次前来,依我看未尝没有另寻明主之心……公子即有心西川,就不可以怠慢了此人。
秭归太远,不足以表现公子诚意。
正以为,公子当前往巫县,而后命人净街洗尘,以迎永年。正会伺机与永年接触,将其引荐于公子,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曹朋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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