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徽苦笑摇头,但并没有责怪曹朋。
他看了一眼正抱着伊籍尸身痛哭的伊阳,犹豫了一下,拱手道:“友学,机伯一时糊涂,也算是罪有应得。然东升无罪,不过屈从父命,算不得大罪。机伯于荆州,有教化之功劳,还请友学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家人……若实在不行,可以将他一家流放,但请留他血脉。”
曹朋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他对伊籍没什么好感,但也没有什么恶感。
还嘴,也是出于本能,他实在是看不惯伊籍这种人物。
闻司马徽求情,曹朋倒也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于是犹豫了一下之后,他招手示意蔡中过来,在蔡中耳边低声细语几句。蔡中脸上露出一丝不情愿,但却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蔡中匆匆离去,曹朋则长出一口气。
“先生,我已托付蔡中前去拜会德珪,请德珪高抬贵手。
至于德珪是否承情,我也说不好。毕竟我非襄阳之主,而今这荆襄九郡的当家人,是少主琮公子。我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成与不成,还望先生勿要怪罪,我已经尽我所能了……”
曹朋大可不必理睬司马徽的求情,司马徽也不会怪罪。
毕竟这伊籍犯下的罪行,抄家灭族并不为过。曹朋求情是情分,不求情是本份,谁也说不得什么。可自己一番话,曹朋立刻答应下来。这也说明了,自己在曹朋心中,颇有些份量。
这种被重视,被尊重的感觉,让司马徽非常满足。
“那……”
司马徽刚要开口客套,却见曹朋一拱手,打断了他的话语。
“机伯先生猝死,朋亦敢意外。
本只是想与先生争辩一番,哪料到……先生猝死,朋方寸已乱。正如德操先生所言,机伯先生与荆州有教化之功。功是功,过是过,这功过还需分清楚。人死如灯灭,过往的事情,就算了吧。只是,机伯先生这身后事,还需请德操先生与山民兄长费心,需隆重操办才是。
刘荆州方故去,机伯先生亦相随而走,实荆州之难。
朋会请夫人,既往不咎……只是朋不宜出面,就拜托二位。”
曹朋这一番话,可算是给足了司马徽等人的面子。就连从偏厅里走出来的那些荆州士人,也不由得连连点头,表示赞赏。
曹朋与众人一拱手,告辞离去。
自有司马徽等人,看护伊籍的尸首,准备操办丧祭。
看着曹朋的背影,司马徽突然间发出一声幽幽叹息。他扭头对庞山民道:“机伯先生故去,只怕还要请德公出面方可。昔日,我以为曹朋有才,却不想还是小觑了此人……他刚才这一番举动,可算是恩威并施。世人只会说机伯不晓是非,不知轻重,而不会怪罪友学今日之举。
荆州,要变天了!”
庞山民颔首,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
对曹朋而言,伊籍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算不得什么大事。
在内心深处,他更在意刘备接下来的动作。他已经发现,三国演义已经无法给予他什么帮助。原因非常简单,三国演义中说,刘备从新野撤兵,携带百姓逃往江夏。而今,刘备并不执掌新野,而是驻扎樊城。他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曹朋还真就无法预测。是集结兵马,死战襄阳;亦或者是撤离樊城,前往江夏?两者都有可能,但最可能的,还是撤往江夏。
时间!
归根结底,还是时间不够。
曹朋手中若有足够的兵马,就会立刻调集兵力,围攻樊城,将刘备彻底消灭。
偏偏,他手中除了八百亲军之外,再也无法调动一兵一卒。荆州兵马尽数被蔡氏所掌控,蔡氏一日不归降,那么曹朋就无法真正接掌荆州兵马。而曹朋麾下的精锐,尽集结于棘阳、涅阳一线。文聘虽然返回襄阳,可章陵刘虎,仍在拼死抵抗,与曹真鏖战不休,成为拦路石。
“公子,何需给饶过那伊机伯?
若不能斩草除根,早晚必然会有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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