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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2页)

人数虽少,总是一股力量。这个罗荣桓原是法政大学的一名学生,此时刚刚加入共产党,以大学生的身份自愿去搞农###动,成为一支小小农军的头儿。警卫团派人与他们联系上,后来罗荣桓的农军汇入警卫团,编为警卫团的特务连,罗荣桓担任该连党代表。

尤其让卢德铭兴奋不已的是,修水南面是江西省的铜鼓县。据派出的侦察兵报告,铜鼓县驻扎着一支农民武装,正是来自湖南浏阳的农军!

余贲民说:“浏阳农军的领导者叫潘心源,他是浏阳县委书记,因‘马日事变’后反攻长沙时,曾经与他的队伍同行,当时他们冲到了最前面。可能是撤退后,而浏阳的反动势力最为猖獗,就驻到了铜鼓吧!”

于是警卫团又派出人员去铜鼓,与浏阳农军联络……

等部队安定下来后,卢德铭得离开了。

他带着这支队伍,没能赶上南昌起义部队,在没有听到中央命令的情况下,自作主张将队伍带到修水,再说下一段该怎么办,他得请示中央,将具体情况向中央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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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寻找港湾(12)

卢德铭和几个警卫团的主要领导人,要赶赴武汉向党中央报告工作,部队暂由第一营营长余洒度指挥。正是这个原因,这个在黄埔军校就以口才闻名,却只善纸上谈兵、华而不实的余洒度,在不久以后,还被推到了师长的位置上……

第三章  血泪看禾酒(1)

一、

民国十六年,湘东浏阳又是大灾大难。

白色恐怖和饥荒,笼罩着这一片古老的土地。老天爷似乎也在助纣为虐,从立夏到中秋,接连三个月滴雨未落。老百姓在死亡线上挣扎。

这是百年一遇的大旱之年。到了秋天稻谷成熟的季节,从大围山脉发源的大溪河、小溪河,成了两条似有似无的两条“水线”,有气无力地弯来转去,随时都会突然断流的样子。河两岸的庄稼地,裂开纵横交错的坼口。禾苗从抽穗到成熟,从来就没有喝饱过水,穗子又短又瘦,伸着头,听凭太阳的暴晒。火南风吹过,灰黄色的禾叶摇晃着,发出声声叹息。

韩习明老倌是白沙镇有名的作田里手,也是乡亲们公认的勤快人。他像一头牛,从稻子灌浆的日子开始,带着老婆、女儿,一家三口每天从河里挑水上坡,来浇灌禾苗。他花了三天的时间,搬石头在水流处筑了一道石坝,才堵住了一个水坑。他租种了财主彭达霖家的八亩地,说好是三七开,三成留给作田人,七成得交了租子。但眼看禾苗会干死,弄得不好将颗粒无收。韩习明老汉急得嘴上起血泡,不久患了眼疾,两只眼睛红肿得像烂桃子。也无钱去看病,只是摘些名叫“酒里光”的叶子,将它搓成团,放在一只碗里,用菜刀把去捣碎。唉,连绿叶子都干得没有了水分,他还得洒点水进去,才能把这种消炎的叶子弄成浆糊状,睡觉之前就敷在眼睛上。第二天眼睛还是有些睁不开,但也得去挑水浇禾。

韩婶子看着丈夫太苦,太劳累,也不声不响地挑起一担木桶子,来帮丈夫挑水。十七岁的女儿娟妹子也来了,原来韩老汉一直不让女儿来挑水,一个细皮嫩肉的妹子,哪能挑起一担水爬那么高的山坳,她将来还要嫁人,生孩子,别把她压坏了。但眼看着自己已经无力将几亩水田的禾苗救活,也就哀叹一声,听凭她母女俩也来挑水浇禾了。

太阳越来越暴烈,田地越来越干燥,将一瓢水往禾蔸上一泼,冒出一股白烟,根部的田土先是黑了一片,不一会又变为白色,水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韩老汉忽然放下担子,坐在田埂边,叹息着道:“这天,这世道,这样下去,就算我们一家三口累死累活,白天黑夜不歇一口气,也救不出来这八亩稻子啊!”

韩婶子说:“你是太累了,你就先歇会儿吧。我们娘俩接着再去挑,救一棵是一棵,总比眼睁睁让禾苗干死要好呀!”

韩银娟擦了擦汗水,一声不吭地挑着桶往山下走。她说:“娘,您也歇一歇吧,让我来挑。我年纪小,受得了。”

韩习明本想再歇一会儿,但看着自己的老婆和女儿都在挑着桶子往坳下去,自己一个大男人,哪里坐得住。于是赶紧去挑水。

“韩老倌,你还在挑水浇田吗?”山坳上走来十多个坳背冲的乡邻,连张三婶子和一些堂客们也跟着来了。

说话的是他的好友丁七。丁七长得身子又高又瘦,与他年龄相仿,也是五十挂零。但他与韩习明不同的是,韩习明平时话语不多,是一个闷葫芦,而丁七老汉却是嘴像放鞭炮,他喜欢看戏,看过的戏文自己回来能唱得有板有眼。但两人脾性不同,却偏偏合得来。农闲时或者过节时,两人还常常在一起喝杯小酒。丁七一边喝一边滔滔不绝,韩习明只顾喝,心里倒也特别惬意。

丁七来到地边,埋怨说:“刚才到了你屋里,本想讨杯茶喝,没有茶,酒也行的。没想到你带着家人在这里浇禾。你真是狠心,老婆瘦得像芦柴,娟妹子细皮嫩肉,你却让她们也来挑水浇禾!”

韩习明说:“我不浇田怎么办,能让这几亩田的禾干死,饿死!”

韩习明见那么多邻家来到这里,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对不起大家,你们即使到了我屋里,我也没得酒,我的酒坛子几个月前就见底了。茶是有喝的,我浇了田,总是担两桶水进屋里去,缸里满满的,让娟子她妈烧一壶就是。——娟子她娘,你别下坡去了,快回屋烧茶!”

第三章  血泪看禾酒(2)

韩习明见这些人突然造访,猜想一定有事相商。再说自己这几亩地眼看收成不多,打了稻子,怎么交得起租子。要是连租子都交不起,一家人吃什么?他遇上难处,平时总是和丁七老倌商量,他主意多,出的主意往往又是顶事的。

十多个乡亲来到田边的树阴下,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有的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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