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黄魔鬼”自从挨了母狼一撞后就再也没站起来,不知是死是活。白歌心里奇怪,这只母狼应该和公狼埋伏在这里很久了,为什么没有和公狼一起进攻“黄魔鬼”呢?他看到莫少华也在低头琢磨着什么,低声说了句,“进攻吧。”
武警训导员们发出攻击的口令后,四条饱嗅狼血和豹血味道的警犬像四颗子弹一样从草丛中跃出,狂叫着向前冲去。“风翼”的速度最快,它一下就扑倒目瞪口呆的母狼,藏獒“咆哮”带着高原犬与生俱来对狼的仇恨心情,一口咬住母狼的后腿。另两只警犬分别扑向动弹不得的公狼和豹子,各自在它们身上咬了咬,又回头加入战团。可怜的母狼被四只训练有素的警犬围攻,小声哀叫着求饶。白歌和莫少华带着其他战士赶过来时,母狼已经被警犬们咬得奄奄一息了,警犬们的训导员喊“停”后,“咆哮”叼着母狼的小半截腿向主人跑去。浑身是血的母狼躺在地上,眼睛里流露出恐惧的光,一条断腿露出森森白骨。白歌他看着可怜的母狼,动了恻隐之心,又想想最近没有什么狼害的报告,就对莫少华说,“算了,让它自生自灭吧。”
莫少华笑了笑,说:“你是排长你说了算。”
公狼流血过多而死,而“黄魔鬼”的腰早让母狼撞断了,它是死不瞑目,两只眼睛睁得又大又圆。莫少华对白歌说,“咱们这回是巧借狼风了。”
白歌笑笑,问,“我还是没弄明白,为什么两只狼一前一后进攻豹子呢?”
莫少华挠挠头皮,说道,“按理说,狼都是群攻性动物,遇到敌人时有几只上几只,怎么今天母狼等了这么久才出手……”
“报告。”一个新兵打断了莫少华的话,“发现,发现……”
“发现什么了?”白歌问。
“发现一只狼,不,一只犬。”
“到底是什么?别着急,说清楚。”
“报告排长,在狼窝里发现一只犬。”新兵激动得满脸通红,手指着母狼蹿出的草丛说,“就在那里。”
白歌和莫少华赶到草丛中时正看见“风翼”和“咆哮”对峙着,那只小狼,不,小犬正被“风翼”拦在身后,怒视着叼狼腿的“咆哮”,张牙舞爪地不停狂叫,若不是“风翼”阻拦,恐怕早就扑上去和“咆哮”拼命了。
“咆哮”两只眼睛盯着“风翼”,甩掉口中的半截狼腿,生气地从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声音,意思很明显,一只小狼崽子,你干什么要护着它?“风翼”回头慈爱地舔舔小狗身上的毛,让它稍安勿燥,用同样低沉的声音回应“咆哮”,你看清楚了,这明明是只中国昆明犬的后代,怎么能说是狼?“炽天使”和“利爪”站在一边,看看“风翼”,又瞅瞅“咆哮”,不知该听谁的才对。
莫少华右手高举,手心向前,喊了声“定!”警犬们立刻不动不叫了,吐着舌头仰头看他,仿佛在等待一个裁判。
白歌蹲下,轻轻拍着手,从“风翼”身边抱起小野狗,小野狗在他怀里扑腾着,小爪子将白歌的手抓出一道血痕。“小家伙还挺厉害!”他把小野狗放在草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牛肉,“先堵住你的嘴。”
小野狗大约有半米长,耷拉着尾巴站在两人面前。它全身披着细细的绒毛,后背呈青黑色,淡黄色的四肢比一般幼犬略为粗壮,小黑鼻子又尖又长,耳朵笔挺挺地竖着。肉落下来,它的两只前爪瞬间牢牢按住牛肉,低头闻了闻,立刻呲出小牙,咬起牛肉,仰头吞进嘴里,大嚼起来,两只琥珀色的眼睛却一闪一闪,警惕地盯着白歌。
“操,连吃肉都和狼一样。”莫少华仔细看了看,说,“才4、5个月大,的确像昆明黑背系的犬种,怎么会在狼窝里?”
白歌摇摇头,仔细端详着吃肉的小野狗,自言自语道,“小家伙怎么跑狼窝里来了?”他忽然发现小野狗的额头中间有一小撮长长的银毛,在黑暗中仿佛闪闪发光。“好像在哪见过。”白歌对这只犬产生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他想了想,回头看莫少华,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看这缕银毛!”他指给莫少华看。
“恩,真是罕见。”莫少华说,“我还没见过额头上生银色毛发的犬。”
“这犬有点意思,怎么处理?”白歌故意问莫少华。
“你是排长你说了算。”莫少华还是那句话。
“那就带回去了。”白歌冲莫少华一乐,“不要说,这犬算我的。”
莫少华没想到白歌出了这么一招,一只小野狗还能带回正规的警犬班?警犬班的规矩是绝对不收留任何野狗,怕血统不正、怕传染疾病,怕影响其他警犬训练,虽说这只小野狗从体态特征上看像是中国昆明犬的后代,但毕竟是在狼窝里发现的,被狼养大的犬还能说是犬吗?可排长话已出口,自己又不好顶撞,但又不能不说,莫少华犹豫了一下,提醒道,“白排,这样不太好吧?这是野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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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警犬王 1(4)
“一条小狗而已,莫狗头儿还怕什么狗?出了事我担着。”白歌开了个玩笑,拍拍莫少华的肩膀,旁边的几个检查草丛的新兵低头偷偷地笑。白歌不知道,他一句“莫狗头儿”把莫少华的肺都快气炸了!这名字本是中队长段辉给起的,因为段辉当过莫少华的新兵连长,所以他觉得理所应当,可自段辉以下,谁也不敢叫他为“狗头儿”。莫少华觉得中队长叫他,那是“呢称”,是心腹人员的称呼,其他人谁也叫不得。白歌不知道,他听中队长叫过莫少华几次,没想到犯了他的忌讳。莫少华忍着气,心想,好你个小排叉子,这也是你叫的?等着吧,这口气一定找回来。
白歌和莫少华带着警犬走出草丛,受伤的母狼正在地上慢慢舔着断腿。它看到了白歌怀中的小狗,竟然一骨碌歪歪斜斜地爬了起来。四只警犬刚要冲上前,莫少华右手抬至迷彩服的第三纽扣,五指伸开,手心向左,喊了一声“坐!”,四只警犬憋着力气,立刻又坐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牛肉,奖励四只警犬。
警犬们一边嚼着牛肉,一边警惕地看着母狼。母狼晃着身子一瘸一拐地走到白歌身前,趴在草地上,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白歌怀里的小野狗看见断腿的母狼和躺在血泊里的公狼,忽然变得狂暴起来,对着白歌又叫又咬,四肢乱蹬,拼命挣扎。
白歌紧紧地抱着小野狗,借着月光,他看到母狼的眼睛里流露出哀求的神色,嘴巴微微张开,一只被血染红的尾巴讨好地摇着,似乎在对白歌说,我刚失去了丈夫,求求你了,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吧。他恍然大悟,说,“原来母狼怕小家伙受到伤害,守着窝不肯走。”
莫少华从口袋里掏出剩下的牛肉放到母狼身边,白歌对他说,“怪不得没和公狼一起进攻,不知道它们怎么会养一只幼犬?”
莫少华没理他,低着头把一块一块的牛肉放在母狼旁边,口里念叨着,“自己救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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