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君,”天之邪抓住她的手,“纵然圣君在世,也不能让我摘下它。”
“忠心的狗也有不听话的时候么,”重紫冷笑,改为掐住他的喉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是你教唆燕真珠用梦靥之术害我,是你设计害得大叔以身殉剑,万劫不复!”
天之邪并无惧色,平静道:“那柄剑上所藏之魔力,乃是前圣君留与少君的,当年仙门要净化它,我不得已才为它寻找宿主,最终它选定楚不复,天之邪对圣君忠心耿耿,如今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少君,少君若要怪罪,我无话可说。”
重紫惊疑:“你如何断定我与逆轮有关系?”
“少君乃是圣君之女,否则天魔令和圣君之剑绝不可能有反应。”
“我的血并不能解天魔令封印。”
“那是因为少君煞气不足,时机未到,少君现在还不能算是真正的魔。”
“逆轮并无血亲,人人尽知。”
“谁说的,”天之邪轻易掰开她的手,“当初天之邪受命潜入南华,就是为了里应外合,一举攻破通天门,助圣君成就大业,谁知圣君迷上水姬,那水姬是仙门中人,战死在圣君面前,逼圣君立誓放弃,使得我多年谋划功亏一篑。”
“水姬?”重紫皱眉。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印象却不深,分明是听燕真珠她们随口提起的,可见那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仙门弟子,谁也想不到她会和大名鼎鼎的魔尊逆轮联系到一起,逆轮竟为了她放弃野心?
天之邪道:“通天门一战,我们魔宫原是必胜,六界早就该入魔了,可惜圣君妇人之仁,才落得那般下场,幸亏他还记得使命,不忍抛弃臣民,死前曾暗示我有安排,我只猜到他将魔力封入剑内,必是后继有人,多年来寻找无果,直到少君上南华拜师,显露天生煞气,我才开始怀疑。”
水姬既死,逆轮不能违背誓言,失去爱妻,放弃野心,他那样的人活着已无意义,却又心怀不甘,所以南华战前作了周密的安排——天心之铁乃是通灵之物,他将一半魔力注入剑内,借剑灵替女儿掩饰命相,躲过行玄等人的卜测,再以禁术封印天魔令,把一统三界的野心留给了女儿。
“圣君离去时,已为少君作了最好的安排,让你先尝遍人间之苦,才能独当一面。”
“可惜我当年流落街头,险些被饿死,”重紫冷冷道,“他虽生了我,却从未养过我一日,教过我一日,护过我一日,他的所有安排都是为他自己,而不是为我,我没有义务接受他的野心。”
天之邪面不改色:“你不认他,但你必须认你自己,既已入魔,仙门不会再放过你。”
“说的好,不愧是左护法,算计得清楚,”重紫“哈哈”一笑,握拳,“你费尽心机为我做这些,到底有什么好处?”
“成就你,”天之邪毫不迟疑道,“我险些就成就了你父皇,可惜他功败垂成,能再次成就你,六界入魔,魔治天下,就是我毕生的愿望。”
“你不怕我杀了你?”
“单凭少君现在的能力,要杀我还不够,剑内魔力你并未完全得到。”
“是吗,那我要怎样才能得到?”
“待你修成天魔之日,”天之邪重新负手,转过身去,“逆轮圣君的后人,我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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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煞气的女孩,历经两世终于入魔,命运之轮几经辗转,还是照着既定路线在前进,先前人人提心吊胆,如今变作事实,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那一抹内疚也安慰性消失了,此事又与仙界最出名的一个人有关,众掌门仙尊都不好说什么,各自散去。
重华宫,洛音凡站在大殿门口,神情莫辨。
“你有何话说!”闵云中沉不住气,“当初我说不该收那孽障,你执意不听,两世煞气不灭,你还帮忙掩饰,欺瞒我与掌教,如今惹出大祸,糊涂!”
虞度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枉然,何况这并非全是师弟的错,师叔与我不也看错了人么。”
得意爱徒突然成魔宫奸细,闵云中提起来就气得脸青,半晌道:“我说这些,无非是为仙门着想,也没有怪他的意思,怪只怪我有眼无珠,唉。”
“天之邪号称千面魔,法力高强,瞒过我们并不稀奇,师叔也无须自责,”虞度叹道,“其实仔细想来,他这些年也不是全无破绽,他不喜欢用剑,乃是因为他修的心魔之眼,摄魂术。”
闵云中道:“不论如何,那孽障已经入魔,就留她不得,眼下最好趁她尚未修成天魔,尽快设计除去,否则将来必成大患,六界危矣,音凡,你也明白这中间的厉害,须以大局为重。”
洛音凡终于开口:“此事并非全是她的过错。”
闵云中冷笑:“你的意思,她入魔没错,是我们的错?”
见他又要发作,虞度忙制止道:“那孩子说的不无道理,仙门在此事上有责任,但我们这么做也是迫于无奈,她命中注定成魔,谁都冒不起那个险,如今既成事实,只有先想办法对付了。”
“是我造成,我自会处理,”洛音凡背转身,淡淡道,“师兄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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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魔宫半个月,重紫还是不太习惯这里的生活规律,魔宫与仙界完全不同,就拿行走方式来说,简单到无趣,只需靠意念移动,想去哪里就到哪里,除非对方设置了结界表示不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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