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就是指金世杰。
金世杰本已不想搭理这个疯婆娘。谁知她仍不放过。
更是指名道姓,叫道:“金世杰——你这个龟儿子、龟孙子,你再不过来,我就把你祖宗十八代全都骂遍。”史仲田再也忍不住,一拣而至,咬牙则钉,道:“贱人找死!”扬起手掌就要掴下,蓦地被金世杰将他的手捉住。
史仲田吼道:“这贱人嘴巴不干净。”金世杰一下子将史仲田摔出老远,厉声道:“你给我惹的麻烦还不够么?”史仲田被摔得屁股着地,痛得吵哇大叫,还要争辩,道:“那是她……”金世杰瞪眼道:“你再不闭嘴!我就叫你永远开不了口。”史仲田吓得赶紧闭嘴!金世杰才转向周诗婷,冷冷地道:“你还有什么吩咐?”他居然能这么冷静。
他眼神里居然有这么可怕的光!周诗婷不由自主地全身鸡皮疙瘩。什么话也不敢说,匆匆退回自己房间。金世杰在她的身后冷冰冰道:“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明天一早开始给他们三位解毒。”那声音冷得像箭。
周诗婷吓得赶紧将房门紧紧关上。下了闩,又拖过桌子来抵住。然则诗婷自己就是位武术行家,外面那“十三太保”也各个不是弱者,尤其那个“黄金谷”的少谷土金世杰。
在这些武术行家面前,闩房门又用桌子抵好的动作,简直就是儿戏,但是这样做,似乎才能安心。
然后她返到床边,拉开被子就钻了进去,突然她又吓得惊叫起来。原来被子里面竟然早就睡着一个人!那人立刻就捂住了她的嘴,又将她拖到被子里面,连头盖脸,一起罩住。诗婷被点了多处穴道,虽然能动,却武功全失,根本无从反抗,耳边却传来一个令她惊喜的声音:“不要叫,是我。”是小三子果然就是小三子,她欣喜若狂。搂住他拼命地亲吻,她的情绪是这么热情,他的反应自然就更强烈了,不管有没有用,房门是关着的,被子是盖着的!他们已经有过一次,现在就不再那样羞涩,那样畏惧,他大胆地剥光了她,占领了她。
她纠缠着他,尽情地享受着他的攻击,突然她似有所觉,在他耳边道:“你的两根毒钉都拔掉了?”小三子道:“不错,一根是一凤,另一根是三鬼。”“一凤”就是铁飞琼,是个又年轻又漂亮的女孩子,能帮他拔除毒钉,是想当然尔。
“三鬼”却是三个又丑又恶的大男人,是怎么帮他拔除毒钉的?诗婷可就怎么也想不通了!既然想不通,诗婷懒得再想。而且她也已经无法再想了,她已经被他送到飘渺虚无的云端、她周身七经八脉、一千四百六十三个穴道,全都被一种愉快、酥麻、空灵的感觉所填满。
然后她就再也没有感觉了,然后她就爆炸了,炸成了碎片,再又一片一片地自己拼凑回来……终于她又慢慢地从飘渺虚无中有了知觉,慢慢地回到现实来!小三子怜惜地搂住她,柔声道:“这一次,你怎么不堪一击呢!”“人家我被制住了好几处穴道,精力全都涣了散。”诗婷娇羞地卷伏在他怀中,道……小三子笑道:“制住了好几处穴道?你再试试看!”诗婷道:“我真的不骗你……”忽然她惊异不已……!“咦?”原来她被制住的穴道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全部都解开了。
诗婷叹气道:“你用这种方式解穴?”小三子道:“我根本不懂得解穴。我只是带动你体内的真气流转,自然而然就不再有穴道被制住啦。”!诗婷伸展了一下手脚,只觉得全身精力充沛,跃跃欲试,道:“我去找他们算帐!”但是她爬不起来,她还被一根钉子钉在床铺上,一根巨大的肉钉是小三子的肉钉,他将她钉在下面,紧紧的压住,令她根本起不了身,笑道:“现在才刚刚入夜,他们要到明天早上才会来找你。时间还多得很,这笔帐可以慢慢再算!”他开始在她身上下水磨工夫,道:“你刚才崩溃得太快。其实这种事是要细嚼慢尝,细细品尝的!”她果然不急不躁,耐下性子慢慢品尝,果然滋味无穷……入夜不久。贵溪驻守大将军“归东景”的府上,还没有完全就寝,突然鸣锣击鼓,大喊捉贼!归东景身为大将军,威震一方,府中只有军士守护,并没有武功高强的护院武师。谁知竞教贼人得逞!不但窃走大批的珠宝玉器,甚至将将军的三姨太玉琴也一并掳去。大批的珠宝、玉器是归东景多年来在地方上作威作福,巧取豪夺的心血,当然会心痛万分。
三姨太玉琴更是他用黄金从“怡红院”赎身而来的大美人,这下教贼人掳去,真是教他心痛万分。归东景的身分特殊,这件案子立刻就全城轰动,立即紧闭城门、全城大搜索!贵溪是座大县,县太爷赵兆是从五品的正堂,为官清廉、堪称“青天”,平日颇不齿这归将军的刁蛮逾矩,只因这个将军手拥重兵,县太爷竞也轻易不敢得罪此人。
如今归府发生大案,县太爷也只好连夜升堂,点了捕快衙役,在归府大厅设案,连夜分派搜索!贵溪县捕头董公直,精明干练,在归府略一查看询问便确定是武林高手所作,来的至少有五、六人。
来的尽是一流高手,作案干净利落,不留半点线索。
董公直也亲自去察看了三姨太玉琴的房间,注意到梳妆镜台上,留下了一个奇怪的凹痕!服侍三姨太的是一名十四岁的丫环喜儿,已自吓得发抖,哭泣不酗。董公直问她:“你可知道这个凹痕是怎么回事?”喜儿发抖道:“那是贼人捉住三娘,逼问珠宝藏在哪里?三娘本来不肯说,贼人生气,一拳打在这上面……”三娘就是三姨太玉琴,归东景一阵后悔,真不该太过宠爱这个玉琴,把珠宝全都藏在她的房间。
归东景不耐大吼:“还不赶快去追捕贼人?还在这儿婆婆妈妈的。”董公直说:“是的,是的,请教我们该往哪个方向去追捕贼人?”归东景道:“我是苦主。你是捕役,你怎么问我呢。”董公直叹道:“好好,不问你。请开一张详详细细的失物清单给我……”归东景毋越来,大叫道:“那要花好多时间……”董公直道:“那也没办法,捉贼要捉赃。我们还要抄好送到所有的当铺、珠宝银楼,甚至一些线人等等地方!”归东景瞪眼:“等你把这些手续都办完了,只怕贼人早已逃到天涯海角了。”董公直大笑,道:“对!大将军再多给我训几句话,保证贼人跑的更远,要是已经离开了贵溪县的辖区!就只好行文州府,共同查办缉拿。”又气又急,只得赶快去开列清单,等他开出清单来,竟是琳琅满目,足足有百张公文纸之多。数目之巨令董公直吓得张口结舌。向他的顶头上司县太爷赵兆低声道:“当了五年驻守大将军就有这么多油水猛吃?”赵兆虽然忠贞耿直,却也不愿得罪归东景,只催促董公直:“快去办案,不用多言。”董公直当然知道自己辖区内没有这样的武功高手,就算有也没有这么多。就算有这么多也不敢一次都出动,就算一次都出动,也不敢动到归将军头上去!一定是外地来的,据手下捕役报告,今天下午的确是来了一批扎眼的人物,在大街上就闹得不愉快,后来就住进了贵溪城里最大的“五福客栈”强迫把其他客人赶走,把后进跨院全部包下来,他们却是名动江湖的“十三太保”。领头的一个就是“黄金谷”的少谷主金世杰。
“十三太保”本是后唐时代,李存昂称帝后,将开国元勋有功大将之子共十三人,加封为“太子太保”意思是要他们尽心尽力保护太子、督导太子,甚至将来太子登基,也要效忠新君。
太子是个年轻人,十三位“太子太保”也是年轻人,就常常混在一起,仗着家世背景好,又有皇帝老儿撑腰,财大气粗,吃喝玩乐,变得横行街头、无恶不作了。
后来的人把“横行街头、无恶不作”之人,称为耍流氓,混太保,就是起因于此。
所以金世杰等十三人,虽然名震江湖,却绝对不是恭维之词,他们自己则沾沾自喜,得意洋洋。这些年来“十三太保”虽然横行无忌,却也从未做过什么大恶之事,今夜这件案子会是他们做下的吗?是与不是,总得要去查看一下。
董公直率了大批捕快衙役,连夜会同地保里正,赶往“五福客栈”敲开大门,着令掌柜管事等人陪同,去敲开后院之门。一听说是失窃掳人的大案,“关中一剑”史仲田大怒。骂道:“放屁!我们十三太保家里有的是钱……”“开碑手”西门渐也道:“‘十三太保’赫赫声名,岂会是鸡鸣狗盗之辈?”金世杰有恃无恐,故示大方,喝阻他们,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何不让这位公爷查看一下,也好死心……”董公直等大批人都蜂拥而入,挨户搜查。金世杰拦在这间大屋门口,道:“对不起,这间是个女眷,有病在身……”董公直起疑道:“十三太保向无女伴同行……”金世杰有些变脸,道:“总有些例外,难道犯法?”其实他是担心周诗婷身上被点穴道,被这位精明干练的捕头瞧出破绽,节外生枝。
董公直却道:“十三太保我只见到十二位,难不成另外一位竞是见不得人的女流之辈?”金世杰强硬道:“另一位是赫赫有名的金面天王吴向春,大概恰巧有事……”董公直却一眼瞧见他戴在左手上的一枚奇形戒指,心头一震,喝道:“等等,金公子这戒指可否借我一观。”金世杰将手伸出,董公直看一眼就脸色大变,道:“金公子何来此物。”金世杰怒道:“这是家传之物,本公子戴了好多年啦。”董公直道:“你一直戴着的么?中途有没有遗失?或是借与他人?”金世杰道:“当然是一直带着……”董公直向随行之人喝道:“现在只剩下这一间,搜。”众人果然不再对他客气,砰然撞开房门。挡在门口的桌子也粉碎!大床上被子盖着的一看就知道是人,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连金世杰都有些奇怪?这床上除了周诗婷外,另一个人是谁?董公直喝道:“朋友,案子犯啦!出来吧。”金世杰亦赫然大怒,伸手一掀被子,喝道:“还不出来!”入目所见,床上一双赤裸裸的织女,紧紧搂在一起……大家一阵惊呼!金世杰更是无法置信?惊道:“吴向春?怎么会是你?”他搂着的那个女子却不是周诗婷,吴向春不会回答。
“周诗婷弄到哪里去了?这个女人又是谁?”吴向春迷迷糊糊,说不出所以然来。
董公直走过去用被单将这女子盖好,冷笑道:“你们不必再作戏啦,她就是归将军的三姨太。”金世杰吓一跳:“你说什么?”当场人赃俱获.却完全不见珠宝的踪影,董公直将归将军开列出来的清单往金世杰手上一塞。道:“这些东西又该怎么办?”金世杰怒吼:“栽赃栽到我十三太保头上来了?真是岂有此理!”早有捕快衙役,去把将军与县太爷都请了来,甚至连三姨太房里的那张梳妆台也抬了来,用金世杰手上的戒指一比果然十分吻合,丝毫不差。金世杰百口莫辩,又呕又恨,几乎气得吐血,他实在想不通?是谁有这么大的本领,能设计这么完美的栽赃嫁祸之计?幸好他“黄金谷”的招牌够硬,答应赔他一万两黄金的损失。
再说那个“黄金谷”谷主金凯,更是归将军顶头上司,襄阳王铁雄的恩公。
归东景就不得不也买一买他的账,把这个案子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县太爷赵兆当场叫金世杰写一份一万两金子的欠条,由归将军派亲信赶往“黄金谷”去索取。
一件窃盗案改成一件借贷案,说起来是替金世杰解了围,其实他是吃了闷亏,恨在肚子里说不出来。再说这个三姨太玉琴,反正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原装货只不过被一个臭小子抱了抱,又未曾做。
更何况那个吴向春家里有的是钱,也答应拿一千两银子来当做“遮羞费”,归东景就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把她带回府里去当宝贝似的搂着、抱着,心理是不是幻想着还有谁再来掳她一次,又可以多捞一千两银子?“十三太保”在和吴向春开玩笑:“抱一下一千两银子,滋味很不错吧?”吴向春跳起来要翻脸!金世杰将他拦住,道:“好好想想,是谁把你点了穴道,放到床上的?”吴向春道:“就是周诗婷,我在门口负责巡视,有一阵奇怪的猫叫声。她就推门出来,交代我一句话……”金世杰道:“什么话?”吴向春道:“她要我通知方千里,说日出之时,到城北芒山脚下山神庙,只许一个人去,帮他拔钉。”金世杰道:“然后呢?”吴向春道:“然后,她点我昏穴……”金世杰怒道:“你避不开?”吴向春叹道:“我避不开、我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只一招就被她点中……”金世杰起疑:“这个周诗婷不是被我们制住了穴道的么?”吴向春道:“是被你,不是被我们。”金世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吴向春也怒道:“一个被你制住了穴道的人,害我白白就丢一千两银子,我还能有什么意思?”金世杰怒道:“你丢一千两至少还抱了个女人睡觉,我丢了一万两可是连屁都没有闻到过……”吴向春不敢当面翻脸,咬牙道:“到人家闺房、在人家化妆台上打个凹痕,不知是谁?”这正是金世杰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他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将此人找出来碎尸万段。他转头向方千里道:“你去不去?”方千里道:“去。”金世杰道:“要不要找个人陪你去?”史仲田立刻接口道:“我陪你去。”方千里冷冷道:“不必了,你陪我去帮不了我,只会害我。”史仲田沉下脸来,道:“我怎么会害你?”方千里道:“你没有听说,她让我一个人去?你要是也去,她一反悔,不肯替我拔毒,岂不是害我?”史仲田道:“我是怕你落单……”方千里道:“落单又如何?这毒钉的滋味你没有尝过,反正疼得要死,反正也只剩下一天,顶多她提早一天把我害死,死了算了。”史仲田呕气不再说话。金世杰却有他自己的想法,回房关门睡觉。
他们还不能任意离开贵溪县,他们要赔偿的一万两黄金、一千两白银,都还没有赔出来。
而且他们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背着个不明不白的“窃盗”罪名离开。
周诗婷不见了,一定是背后还有主使者。
周诗婷被自己的独门手法制住了穴道,如果没有高人替她解了,怎么可能出手制倒吴向春?就算她能够,一个姑娘家,也不可能把一个大男人拉到房间去剥光!一定有人在接应。至少在归将军府作案,盗走大批珠宝,又把一个活生生的三姨太弄到这里来的,就至少还有四、五个人。他一定要揪出这接应主使之人来,即使牺牲方千里,甚至牺牲三个!方千里再也睡不着,天不亮就去把店小二叫醒,问明到芒山山神庙去的方向然后就出门而去。
此刻城门末开,但是三丈二尺高的城墙,挡不住像他这样的高手。
守城士兵还没有弄清是鸟还是兽?只见一条黑影窜过,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隐在暗处守候的金世杰不由暗中赞叹“云中雁”方千里的轻功的确高明。
正打算起身追他而出。蓦地——又一条黑影也轻如鹏鸟一般地越墙而出,竟是那个史仲田!他的惊疑未定,竟然还有第三条入影纵起,紧迫在史仲田身后而去。
瞧那身手,何止高出史仲田一倍,就算与自己比较,亦不逞多让。此人却绝对不是“十三太保”中人,那么必定是栽赃嫁祸,救走周诗婷之人。心想史仲田这下要糟,他只知要盯住方千里,却不知人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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