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声音清楚了许多,蒲桃撇开怀里抱枕,也提声回应:“嗯?”
“在哪吃,茶几还是餐桌?”
蒲桃:“都可以。”
程宿单手端着面碗出来:“到餐桌来。”
“噢。”
蒲桃忙趿上拖鞋,跟上他。
男人虽面色自如,但面碗蒸汽腾腾。她停在桌边问:“很烫吧。”
“还好,”程宿下巴微抬:“坐。”
蒲桃忙坐下:“嗯。”
程宿把一双胡桃木筷子递给她,奇怪:“怎么总这么拘束。”
蒲桃也很烦恼:“我比较遵守社交礼仪。”
“当自己家吧。”
“啊?”
“当自己家。”
蒲桃不是没听清,只是觉得这句话歧义很大,是寻常的待客之道,但也潜藏着更深层次的意义,譬如,已经默认她是家属。
原谅她恬不知耻的多想,蒲桃窃喜着。
但她没有多问,只“嗯”了声,低眸打量桌上的小面。
男人的摆盘很用心,油辣子,豌豆黄,青菜叶三分天下,花椒面点缀其中,浓汤将水面浸透,鲜香扑鼻。
大条显然也嗅到香味,不知何时已经踱来这里,在桌肚徘徊,蹭着他们小腿。
蒲桃咔哒咔哒夹两下筷子,食指大动夸赞:“感觉自己当初的便当图就是班门弄斧。”
程宿在她对面坐下:“下碗面条而已。”
蒲桃嘬了几根,细细品尝。
程宿问:“好吃吗?”
蒲桃肯首:“超级好吃的,比我在蓉城店里吃到的好吃,有没有山城店里的好吃就不知道了。”
程宿一言未发,任笑意爬上眉梢。
他一直在看她,蒲桃不得不吃得有些端,刻意的表情管理,致使她面部开始麻痹,她单手搓了额,继续吸面条。
程宿以为她出汗,抽了张送过来。
蒲桃愣了下,解释:“不是热,是你老看着我,我紧张。”
“好了,我不看了。”
程宿取出手机。
蒲桃偷偷扬眼,他果然不看他了,拇指在滑屏,鼻骨有种近乎欧式的峻挺,但他上眼皮微带着褶,眼尾是古典的长,恰好中和了这份过于凛冽的上庭。
怎么长的啊。蒲桃感叹。
倏地,男人挑眼看过来,蒲桃飞速低头扒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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