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是吗?”
市委书记失去了往日的雅士风度,竟怀疑地追问了一句。
“书记要是不信,这……你们的白雪书记可以做证。”
龚歆看到来者不善的样子,脸上显得颇不高兴了。
“这,我信我信。信……”
孔骥连连说了几个信,接着便问了我一句:“庾总裁,你平时是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想起到这儿来了?”
“嗯,我们公司职工家有丧事,我来吊丧!”
我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想:我来不来,关你们什么屁事?
“哦,哦哦……”
孔骥连续哦了几声,“‘北方重化’工资这么高,怎么还有职工住这棚户房呢?”
“这都是历史遗留问题。他们大部分是‘矿机’的老职工。”
“矿机?呵呵呵……”
一谈到我刚刚收购的矿机,大概是让他有些尴尬,他呵呵呵了几声,不再言语了。
“庾总裁,你看,这棚户区的房子这么破。咱们联合开发、改造这儿。好不好?”
吕强这个很少说人话的东西,这时,不知道怎么关心起棚户房的老百姓来了?
但是,看到他说话之后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我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圈套。
如果我答应这件事,那他就在中央考核组面前抢了个头彩:你看,棚户区这么破破烂烂,不是地方政府不想办法啊,我们现在不是要与北方重化联合开发吗?
如果我不答应这件事,那他就会把棚户区困难的责任推到我身上:你看,这儿住的都是企业职工。而企业不政府建房,政府有什么办法?
吕强这一句话,无疑是将了我一军:看你怎么说?
其实,在现在的体制下,中央早已为企业减负,不让企业办‘社会’了。除了照章纳税,企业不再承担职工住房、医疗、教育等福利设施建设和服务职能。在我们这个合资企业里,职工的住房费用已经体现在工资数目里了。我要是再为职工盖房,将会增加公司经营成本,影响投资者的收益。这件事我要是提出来,董事会不会答应的。吕强明明知道这一点,却还要将我一军。真不知道这小子心里又藏了什么花花点子?
也许是中央考核考核组直插卧地沟,让他们心里不痛快了。现在,龚歆与我谈得这么亲密,怎不能让人家怀疑、嫉妒呢!
我怎么说呢?
我嘴未开口,先看了看孔骥。
此时的孔骥,像是没有听见吕强在说什么,一双大眼皮耷拉下来了。
“好,我同意!”
并没有深思熟虑,我脱口而出。
“啊!”
听了我的话,孔骥意外地睁大了眼睛,腾一下坐了起来,然后紧紧握住了我的手,“庾总裁,你手握巨额重金,不忘蓟原百姓,我代表蓟原市委、市政府,代表蓟原人民,谢谢您了!”
“书记,不必客气!”
我淡淡地回应了一句,然后向龚歆伸出手去,“再见,有时间到我们公司公司去坐坐。”
“我会去的。”
他点了点头,然后要了我的手机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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