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秋却坐下来似笑非笑地说道:“私下里叫我慕野即可,叫林大人岂不太生分,你我从昨夜起,算不得生分。”云朵呼吸都染着羞怒却无从发作。他却是灿然一笑起了身:“逗一逗你果然有趣,我许久都没这么高兴了。”云朵无奈的看着他出了卧房,这才穿好衣衫。
桌上一把木梳,样子简朴。云朵拿在手上,慢慢梳理一头长发,心绪也如纷乱的发丝一般纠结。终归是做了一心决定要做的事,既然已无缘和他一起,那么和谁在一起也没什么所谓。她叹息了一声,心里空落落的茫然失神。
手里的梳子被拿过。林放秋进来站在她的身后,替她梳发,他动作很轻柔,头发在他手心里流淌,他低声叹息:“婉转郎掌间,何处不可怜。”
云朵从他手里接过梳子,用白玉簪子将头发挽好。转过身来。林放秋看着她,玉白的簪子,珊瑚红珠的耳环,芙蓉一般的容颜带着三分羞色,三分墉懒,三分迷蒙,还有一分惆怅。真真是让人咽一口垂涎。
林放秋收了目光:“去洗一洗,吃过饭我们去朴贤寺。”
云朵见他终于吐出一句正经话,好奇道:“去朴贤寺干吗?”
“给你家陶公子散财。”
吃过早饭,林放秋与云朵同乘一顶轿子到了朴贤寺,路上,云朵才知道,原来朴贤寺的粥钱一向都是陶井源出的。
林放秋去了方丈的禅房,云朵慢慢在寺里走着,触景生情,想起当日与孟谦同来的情景。她信步到了一个摊前。求姻缘的摊子。
她心里一痛,以前从未求过,只因为她心里早把孟谦当成她的姻缘。即便不能为妻,留在他身边也是心甘情愿。而今日,她却想要问一问姻缘。
签被摇出来时,她几乎想要放弃,到了今日,她还有姻缘可言么?
摊主替她拿起签,递到她的手里。
签文是:有舍有得,有得有失。得失之间,饮水自知。
心有牵拌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端午节玩得开心,吃好睡好,节后再更新! 云朵放下竹签,心里波澜翻涌,这样的几句话,似说了很多,似又什么也没说。不是上上签也不是下下签。她苦笑一下,继续往前走。临近的一个摊子是个测字的,见她神色迷蒙刚从测姻缘的摊子上下来,便觉得生意到了,一个箭步从摊子后窜出,喊道:“姑娘,姑娘,我这测字可比求签说得明白。”
云朵怔了怔,反正无事,也就走上前,坐在摊前的一张凳子上,随手写了个“安”字。他小字‘安哥儿’,可有平安?
测字的察言观色,又见云朵妙龄少女,想问什么,自然也猜的七七八八。便信口说道:“哎呀,姑娘问的可是一个人的平安?”云朵点头。
“姑娘放心,你看这安字下有个女字,此人不仅平安,还是托了一个女子的福气才平安。”说罢,偷眼看云朵,不知道可说着了这位的心事。
云朵心里一震,自然是被说中了心思。她焦虑的心安定了许多,似乎这解字颇有道理。她付了钱,起身正欲离开。一转身却见林放秋正在身后,默默的看着她。
“测字?”他淡淡的问,神情莫测。
“我等的无聊才随便转转的。”云朵掩饰了局促不安,笑了笑。
“事在人为,尽人事而听天命。测字,权做消遣罢了。”他知道她有心事,等她说出来。
“是啊,可是人为也要有能力才能为,不是想一想就能水到渠成的。”他手眼通天,那里知道草芥蜉蝣之艰难。
“你这么感慨,可不象是你。”
“我应该怎样?”她有些好奇。
“你么,遇事必定是百折不挠,誓不罢休的。”
“你说的我好象是个莽夫。”
“不是莽夫,乃是莽妇。”他语带调笑,似是知她甚深。
“我,有心无力罢了。”她低叹一声,顿了顿,终于咬牙说道:“其实,刚才是替我家公子测了一个字。”
林放秋听到“公子“两个字,心里陡然一紧。难道区区一夜之情竟连她口中说出别的男子都有些难受起来么?他勾勾嘴角想以自嘲来压住一丝异样的情愫,却未成功。那一丝异样竟生了根般的开始在心里缠绕起来,逼着他想问个清楚。
“你家公子怎么了?”
“他,得罪了刘公公,现在关在牢里。我想问问他的平安。”
“你很关心他?”
“是,他对下人很好,是个好人。”云朵竭力想做出一副淡然。
“哦。”林放秋哦完之后,心里起伏了片刻,才道:“我给你打听打听,不过刘公公那个人,算不得是个正常人,要他放人怕是有些棘手。”
云朵压抑心里的狂喜,又道:“多谢林大人了。”
“还是林大人么?”他有些不悦,私下无人,他想听从她口中唤一声慕野是何滋味。
她似是明白过来,低头有些娇羞。林放秋不肯罢休,挑起她的下颌:“叫一声慕野,不然就叫一声哥哥。”他这语气象是个要糖吃的孩子,竟有着几分赖皮,与他的身份着实不相称。
云朵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哥哥这样肉麻的词实在难以出口,笑罢了只得低声唤了一声慕野。林放秋满意的收手,负手走在前面。
路上行人渐多,林放秋坐在轿子里握着云朵的手指,竟有些不舍得就这么送她回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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