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千百年来血族与人类和平共处不生争执的和平条约中的其中一条。
叶斯作为维护族群稳定的纯血种,作为审判过触犯本条理律的族人的判官,却监守自盗,对即将成为属于自己的血奴的人类隐瞒了一切。
在事情发生之后,叶斯清晰且理智地知晓自己触犯了什么,但赤红耳钉尖锐地刺穿白皙耳垂时,他抽空睨了下少年迷离的眼,那一刻他似乎忘记了审判庭上宣告违背理律的处罚。
那次之后他也仔细想过,自己选择隐瞒结契的原因是什么。
是少年热切的追求吗?除此之外,他想不到更多,或者说,他不希望想到更多。
大抵是担心掣肘颇多的契约条款让热烈如火焰的少年也像曾经无数个血奴一样逐渐被契约规束,变得沉闷无趣,变成毫无自尊的躯壳——这是叶斯给自己的答案。
小家伙每天早上带给他的奶黄包、动作不太熟练的偷拍……
都挺有趣的。
有趣且鲜活,像是能让人一眼看清血管中每一股迸发的血液,汩汩涌动。
这与他参与人类活动的初衷不谋而合。
血族漫长的生命会让时间变得模糊。
他的前辈们大多在生命的前一千年里充实而有抱负,伴随着时间的不断磨损,他们的记忆逐渐模糊,逐渐脱离社会,无论是人类社会还是血族社会,世界上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新奇的事等待他们去完成。
他们在世界角落的偏僻处隐居,变得颓唐,无所事事,睡眠成了每日占据他们大部分时间的事情,时间观念也随之变得模糊。
所以他们选择抛弃时间,长眠于地底深处的棺椁,等待着几百年后的复苏。
但叶斯不想把沉睡当做尽头。
某地区统领沉睡带来争斗与是非的案例屡见不鲜,他不希望由他管理的东区陷入混乱。
他参与人类的活动,选择学生的身份,其中的原因之一便是学校里定点定时敲响的铃声。
他又想起郁光的脸,从刘海遮眼的胆怯模样到现在都敢直接勾引他的小变态。
哼,叶斯从喉咙里挤出声极为短促的轻笑。
在他漫长生命中极少数几次头脑发热的冲动似乎都聚集在他390岁这一年——也是遇见郁光的这一年。
若是有记录数据者,那这一段经历大抵是折线统计图里一成不变的平直的‘0’值突然冲向顶峰,像一支急速飞向空中的箭矢,耳畔似乎响起猎猎风声。
“呃……回叶先生……郁先生的睡衣……应当是奴洗普通衣物时不小心把郁先生的睡衣混进去了……绸缎丝质的面料被、被洗坏了些……奴、奴害怕,便将睡衣偷偷扔了……”
艾伦结结巴巴的回答把叶斯拉回神。
男人虚无的视线缓缓在跪在地上的艾伦身上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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