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她这样讲,陈修泽定然不会往心中去,但今日不同。他本就因她醉酒吐的那一句真言而有些不悦,如今听她竟的确是要认真同他分清的模样,的确令一个守旧又传统的男人有些无法接受。
“清芷,”陈修泽说,“我比你年长些,比你多活这些年,也比你多一些基础——我不想你太辛苦。”
“这样我也不辛苦,”方清芷打了个喷嚏,她尚不知陈修泽的想法,只解释,“你看,我已经攒了好多的钱,也——”
“为什么攒这么多钱?”陈修泽不笑了,他凝视方清芷,“昨晚你说,攒钱是为了离开我而得到自由——清芷,在我身边,你不开心吗?是我困住了你吗?”
方清芷愣住。
她说:“我没有这样讲。”
陈修泽说:“你昨天的确这样说,我很心痛。”
方清芷细细思索,她几乎要忘掉昨晚的话,只能耐心重申:“我存钱的确是为了自由,但不一定是主动离开你……修泽,你知道的,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如果你需要钱来生活,”陈修泽说,“你可以同我讲,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方清芷叫:“陈修泽,这完全不一样!”
她好苦恼,完全不知该怎样同陈修泽讲。如今的方清芷察觉到陈修泽情绪的不对劲,可她还没有找到对方不对劲的源头——
“我们是伴侣,”陈修泽说,“我的东西就是你的,有什么不一样?”
——啪。
很好。
方清芷没有捋清陈修不对劲的源头,但是她已经被陈修泽的话给弄到不开心了。
“首先,我们是男女朋友,是爱侣,但还不能用伴侣这个词语,”方清芷说,“其次,你的东西是你的,我的还是我的。你也知什么是伴侣,怎么不明白伴侣伴侣,是同伴,而不是所属物的关系?我们是并肩的同伴,不是‘我属于你,所以你的东西也属于我’。”
陈修泽克制地说:“我不明白。”
方清芷说:“陈修泽你是不是想吵架啊?”
话音刚落,又是轰隆隆一阵雷声,眼看乌云裹着大雨点噼里啪啦地落。陈修泽将手里的手杖递给方清芷,又拿走她的雨伞,撑开,扯了方清芷的胳膊一把,结结实实地拉到雨伞下。
哗哗啦啦——
瓢泼大雨落下,砸得雨伞噼里啪啦作响,两人站在路旁,旁侧是闪烁不停的灯光,匆匆四散躲避的行人……
大雨中,陈修泽的声音无比清晰,他说:“我不是想同你吵架。”
方清芷皱眉:“那你要做什么?”
陈修泽搂住她肩膀的手已经微微地抖,他不冷,只是情绪有些不稳,尽量平息,却仍旧平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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