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怀烟若无其事地说,“妈妈,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出去玩吧。”
“好。”怀若云按了铃,病房门被推开,护士笑了笑,熟练地放下病床:“不用担心,阿姨您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顺顺利利做完手术的。”
“那就借你吉言啦。”怀若云很温和地回答。
“老婆。”一出去,守在门外的解正立刻握紧了她的手。
解正双眼通红:“老婆你别怕,睡个觉就好了。”
贺光明也在:“小云啊,我这个糟老头子都健健康康的,你比我还年轻这么多,你身体只会比我还好,一定会没事的。”
怀若云点了点头:“哎,你们也不用担心。”
手术室在楼上,需要搭电梯上去,两段走廊加起来也不过一分多钟的事情,一行人跟着到了手术室前,不得不停住了脚步。
手术室禁止别人进入,护士不让他们跟了。
但怀烟好像没有听到,他一言不发地跟着护士,直到被人从后揽住了腰,拖住了脚步。
他愣愣的,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办法再往前走了,手指下意识抬了抬。
“妈妈。”
“殿下,”贺忘的声音从后传来,“别哭。”
贺忘知道,至亲的安危面前,这样的安慰太单薄,所以他用力地托住了怀烟的后脊,支撑着他,不让他倒下去。
怀烟茫然地攥住他的衣服,把昂贵的面料攥成了一团皱巴巴的腌菜:“贺忘。”
“我在。”贺忘贴着他的耳边说,“殿下,你需要我,我就会在。”
“贺忘,”怀烟声音几不可闻,“怎么办,我害怕。”
门关起来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还是害怕。
这种害怕没有办法可解,就像是停留在母亲羽翼下的幼鸟,这双庇护着他的翅膀一旦经历风雨,他也会跟着颤抖。
就算他长大了,独立了,他也从来没有设想过这双翅膀也会有不在的时候。
公主殿下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这一刻,贺忘甚至对自己产生了不可理喻又顺理成章的厌恶情绪。
他厌恶自己并非真的无所不能。
贺忘抱紧怀烟,几乎要把他完全藏进怀里。
“别怕。”
怀若云的病不是普通的癌症,而是由信息素引起的多处病变,前期需要服用抑制类药物抑制信息素在体内的运行,同时需要透析清除血液里的信息素,等到信息素下降到一定程度,才能做手术。
手术过程很长,所有人都在外面焦急等待着。
怀烟一直掉眼泪,长发都被眼泪打湿成一缕一缕,贴在他的下颌和脖颈上。
贺忘用纸巾给他擦眼泪,擦头发,解正看得心里发苦,沙哑地开口:“小贺,你带因因出去透透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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