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顺顺当当到了人家家里,结果夜里传来消息,说、说那王壮还没拜堂前就死了,我家男人还有叔叔伯伯一听赶紧赶过去,小越被关着,还
挨了打。”
岑大嫂哭的不成,因为头次铁匠家闹事,搞得附近村子都没人敢上门给小越说亲,这次说的王家就远了些,等他家人赶过去,小越打都挨完了。
“那王壮自己喝酒喝多了,拜堂前给撅过去的,关我弟弟什么事。”岑铁牛提起来还咬牙,脸铁青。
岑大嫂哭的跟泪人,擦着泪,就是去年的事,“王家打了我们家小越,还闹上门要赔钱,铁匠家也过来讨要,我婆母被气的没了命,小越孝顺,起了糊涂心思……”
岑越克夫名声落实,十里八乡无人敢娶,村里人整日说闲话,说岑越不仅克夫,还克母,是扫把星,年仅十七的岑越心里内疚,被指指点点的抬不起头,在他母亲灵堂寻短见。
幸好被人发现救了下来。
黄大嘴来时就听过了,不然也不会找上门,只是原以为是传的厉害,没成想听下来那就是实打实的晦气,这敢情好,定要把这门亲结成了。
她瞥了眼岑铁牛,倒是疼弟弟的,当即是眉眼一动,护短似得嚷嚷:“这咋能怪咱们越哥儿,乡里人不知道,这是越哥儿命贵,寻常普通人家那压不住富贵命,所以才招了祸。”
“啊?”岑大嫂本哭着呢,听完都懵了。
土墙外头一众村民都傻眼了,还有这说法?
“妹子你们不懂,我做这行的,什么人什么八字没见过?越哥儿什么生人我算算。”
岑大嫂忙报了,黄大嘴掐指算,故意露出喜气洋洋神色来,末了一拍掌,喜色说:“我就说嘛,没说错,这越哥儿命格好,是一辈子享福的富贵命,寻常那打铁的、庄稼户,他压不住,可不是要招祸事?”
“我看看啊,越哥儿这命格还真是得去富裕人家,不然留在家里久了……”黄大嘴留了话音,只是听得都懂。
岑家就是普通农户,原先也凑合,毕竟寡妇拉扯俩孩子,结果岑越出嫁,一来二去给人赔钱,给老娘看病抓药,给岑越看伤,才三年不到,岑家成了破落户。
硬留岑越在家不嫁出去,岑家压不住,要招祸事。
黄大嘴这一手,晃的岑家夫妻俩动了心思不说,还给这桩亲事裹了个好听面子——总不能说齐家专门找个克齐三少爷的。
齐家大奶奶本是继母,给继子找克夫命,传出去什么心思一清二楚,要被戳脊梁骨,名声也坏了,最主要是齐老爷虽是病了但不是死了,那一关过不去。
黄大嘴心里得意洋洋,齐家、岑家两家面子里子都有了,也就是她了,能想到这么一招,一瞥眼果然看见岑家夫妻慌了神,当即一副掏心窝子神色,说:“我也不瞒妹子你,齐家这位举人老爷也有些毛病。”
岑铁牛夫妇一听,皆松了口气,要是四角俱全的举人老爷,他们越哥儿一个农户出身的哥儿怎么高攀的上。
“齐老爷身子骨不好,常年药不离手,如今膝下就两儿子,三子齐少扉十三岁中了举人,进京赶考的时候失了魂,如今长到十九岁了还没定亲——”黄大嘴叹了口气,“齐老爷愁的不成,齐家在镇上也是有头有脸人家,不是说随随便便踅摸个就成的。”
“咱齐三少爷好歹是有功名在身,是举人老爷,虽说是失了魂,可万一以后好了呢?是吧?就是要找个命格好富贵的,嫁过去,喜事一冲,齐老爷身子骨好,齐三少爷没准也能醒来。”
岑大嫂听得迷糊,这失魂症是啥病?
墙外头看热闹的,不知谁笑了声,嚷嚷说:“这不就是傻子吗,还做了六年的傻子都没好,还以后好哈哈哈。”
“原来是个傻子举人老爷。”
“诶呀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大杨村就有个说是没了魂,四五十岁的老光棍见人就流口水,眼歪口斜的,说话不利索跟小娃娃一样。”
“我就说,要是天大好事怎么给岑越说。”
“克夫的嫁傻子,也是般配。”
“刚差点被媒婆那嘴糊弄过去了,说岑越什么富贵命,原来是这一遭……”
岑铁牛听外头声越大的说话声,脸都成了锅底,是握着拳头寻扫把,黄大嘴这下坐不住,起身嘴里快说:“齐三少我见过,样貌是真真好,没外头胡说那样,不是坑咱家越哥儿——”
“谁跟你咱家!”岑铁牛打断,找到了扫把。
岑大嫂拦男人。
院门外本来吵吵嚷嚷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木门大开,一身粗布裋褐打着补丁的岑越站在门口,喊:“哥,嫂子,我嫁!”
岑铁牛手里扫把都掉地上了。
岑越听到门外没走远的村民吸气声,还有嘀嘀咕咕,不用仔细听就知道说什么‘好话’,神色淡然进了院子,脚下还是泥,先把背篓卸下来。
岑大嫂立在一旁惶惶的没定神,脑子都是浆糊,面对小越也说不上话,自打小越上吊被救下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得,沉稳多了。
听老人说,这是遭了大劫难变得。
岑越看着喜不自胜的媒婆,笑了下说:“齐家既是有头有脸人家,齐老爷病重,齐三少是傻子,要我这命格贵重的冲喜,那聘礼怎么说?”
“v我五十两,看看诚意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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