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槐远目光沉静,神色不明的回望逄枭。
逄枭却不多看他,只是对秦宜宁又歪起半边唇角笑了一下,才意气风的撩帘而出。
秦宜宁被他笑的心里乱跳,不自禁往秦槐远身后躲了躲。
秦槐远则皱眉去看鼻青脸肿的廉盛捷。
郑培长叹一声,瞪着秦槐远,又瞪秦宜宁,跺脚道:“真是,祸水,祸水!”罢拂袖而去。
方才吵闹的帐子如今恢复了安静,就只剩下廉盛捷痛呼之声,和谈的内容尚未拟定,人却被打的鼻青脸肿,秦槐远与崔文庆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廉盛捷爬起来,由身边的副将扶着就往外走。
崔文庆追上去道:“廉大人,咱们的和谈……”
“谈什么谈!没看到我家大人受了重伤吗!你们诚意全无,还好意思来追问!”副将斥责一声,就心翼翼扶着廉盛捷走了。
崔文庆回头,焦急的道:“秦太师,这可如何是好。”
“稍安勿躁,原本和谈这类事也并非一就能谈成,总要有一段商议的时间,咱们就暂且住下,静观其变,明日再谈也不迟。”
见秦槐远如此镇定,崔文庆也吃了定心丸。
再想方才那一场闹剧,禁不住低声咒骂:“大周人真是诡计多端!听逄之曦原本的平南元帅之职正是因桀骜不驯才丢了,周帝安排了姓廉的来,逄之曦心里一直憋气,前些日甚至一走了之,今日他借着咱们在场作伐子,其实就是找机会与姓廉的报仇,却还无耻的攀扯上秦姐,毁坏秦姐声誉,真真是可恶至极!”
秦槐远叹道:“人在矮檐下,有何办法?崔大人,不如咱们今日暂且安置吧。明日看情况再。”
“大人的是,今日就先安置。”
秦槐远、崔文庆和秦宜宁便离开主帐,往营地东侧自家地盘而去。
待到与崔文庆道了别,秦槐远才和秦宜宁进了帐中,安排人在帐外一丈远把守着。
“父亲,想不到他竟是逄之曦,我先前并不知情。”秦宜宁压低声音,语气焦急。
秦槐远摆手打断了秦宜宁的解释,笑道:“为父知道。这不怪你。”
“可今日的事到底是他搅合了。”
“宜姐儿。”秦槐远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其实他闯了进来,搅了那场面,为父不但不怒,还很感激他。”
秦宜宁闻言,眸中便盈满了水汽。
回想廉盛捷那旁若无人的调戏,竟将她当成了粉头之流取乐,又是当着自家父亲和其他陌生男子的面,她若真是个闺阁中养大三贞九烈的女子,早该一脖子吊死以证清白了。
可到底紧要关头,父亲还是在竭力的保护她。
“父亲,您有心护着女儿,女儿很是感动。只是皇上的旨意不能违拗,今日的和谈没有成功,少不得要回禀皇上,皇上真怪罪下来,若您心里没有国家,竟连个女儿都舍不得,至国家安危于不顾,那您可浑身是嘴都不清。下一次,若姓廉的再如此,您,您还是舍了女儿吧。”
秦槐远知道秦宜宁的对。
可自己的独生女,与自己年轻时长得那么像,脾气性格又这么讨人喜爱,秦槐远哪里舍得?
“为父一定会再想办法的。宜姐儿,你放心。”
秦宜宁猛然抬头,泪盈于睫的望着秦槐远。
被她亮晶晶的眼神看着,秦槐远的心都快软化成一滩水,大手再度轻轻的拍她额头,“为父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你没有长在我身边,咱们才相见不久,却聚少离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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