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摇摇头,“我怕我去叫你,你又跳脚,怪我起的比你早。”
银锁笑道:“大师姐未免将我想得太小气。”
大早上就能看见她,谁还想着生气呢?
“我已闻到香味,快些洗洗,下楼吃饭。”
银锁皱着鼻子笑起来,“我知道了,大师姐第一重心法开的一定是鼻子,简直比狗还灵。”
金铃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这练到第五重的人,定然也是狗鼻子,走是不走?”
“大师姐再等我半盏茶,我马上就来。”
金铃点点头,与她一起走下楼,银锁闪身去了水井处,过了一会,水淋淋地回来了。
金铃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条手绢,“擦擦。”
银锁接过手绢擦干脸,道:“我已欠了你好多手绢了……”
金铃捏住她的下巴,左手一甩,甩出一个小瓶子,剜出点香脂来抹在她脸上。
从被人捏住下巴的那一刻开始,银锁就不敢动弹,呼吸变得沉重起来,非要大口呼吸才能缓解,可是这么近的距离,呼吸稍有变化,便会被金铃察觉……她着意控制呼吸的节奏和速度,却不知绯红的眼角早已出卖了她。
金铃甚是仔细,似乎也不着急去吃饭,端着她的脸,毫无放手的打算,甚至隐隐有靠近的趋势。
那张端丽的脸庞就在她面前半尺开外的地方,无甚表情,却无端让人觉得温柔。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打量着她,似是有一双手在她脸上慢慢拂过。
银锁强忍着闭眼的冲动,问道:“大师姐,你不是饿了吗?”
金铃愣了一下,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点头道:“嗯,好了。”
自出关以来,桌上饭食就不大一样了,奶酪奶茶像是不要钱一般,桌上多烤肉,乃以炭火烤熟一层削下之后,再烤下一层,吃上去一股烟火气,倒是别有滋味。
而塞外牛羊成群,米面稀少,最常见的吃食是牛羊油烙出来的馕,撒上胡麻,香气扑鼻。他们在路上吃的干粮半是此物,金铃本已吃够,不料刚出锅的馕看起来十分诱人,她吃了边缘软嫩的部分,见银锁看着她,忆起她喜欢吃中间,鬼使神差地把手里焦脆的部分递出去,问道:“我帮你剥?”
银锁连忙低头喝酸奶,道:“不了不了,中间好吃,大师姐吃。”
两人吃完饭便骑了两匹骆驼出城,趁天还不热,银锁便带着金铃走到说好的河边。
金铃顺着河水朝上游望去,见那水弯弯曲曲,源头似是在天边高高的昆仑山上,从高耸入云的雪山间溢出,奔腾着穿过被云层染得斑驳的森林和草地。
最后它撞在一块巨大如山的粗砺岩石上,玉带一样的水流碎成玉珠,在大石后面碎满浅滩。
河水清冽,有时倒影着岸边的灌木,有时波光粼粼,只能看出反射的一片亮蓝色。
湛蓝的广阔天空之下,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远处的雪山若隐若现,浩瀚沙海无边无际,几棵虬结的怪树在河边耸立,脚下潺潺流水轻巧地淌过,不时溅起一朵水花。
一位白衣少女正骑着骆驼左顾右盼。
她火红的腰带十分打眼,栗色微卷的长发随着疾风不住飘荡,却被沉重的黄金璎珞压住。
两人骑着骆驼从滩涂中淌过,太阳烤得后背暖暖的,金铃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馥郁的草木香味充塞心肺。银锁扭过头,笑道:“大师姐,怎么样?”
“好看。”金铃睁开眼睛,微微一笑,重复道,“好看。”
银锁得意洋洋,跳下骆驼来牵金铃的缰绳,拉着她往胡杨树下走去,寻了个干净地方坐下来。
“我师父最喜欢这里了,他喜欢有水的地方,坐在河边能看到山最佳。他是凉州人,凉州能看见祁连雪山。昆仑山的雪顶漂亮,他常常带我来这里。”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银锁失笑道:“我忘了告诉你了,”光明顶就在于阗附近。
金铃愣了一下,问道:“当真?那我们今天去吗?”
银锁摇头道:“再怎么近,也有两天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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