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又摇头道:“还不是为了你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哥哥……”
“哦?你是怎地又对他上心了?”
银锁白了她一眼,道:“对他上心自然是为了你。他要回家,自然是人越多越能活下去。我若杀了元大师,他手下又少了个可用之人。”
金铃听罢,低头小声道:“我又欠你情啦……真不知如何还得上……”
银锁奇道:“怎地是又欠?”
金铃歪头笑道:“你替我打听乌山的消息,你自己却忘了吗?”
银锁亦笑道:“我记着呀。你还欠我一次‘听候差遣’。”
金铃叹了口气,道:“是两次。”
银锁睁大眼睛,道:“第二次也算?”
“自然是算的。”
银锁道:“真的?你不觉得我是耍赖?”
“怎地是耍赖了?”
银锁道:“我是世上唯一一个知道龙若下落的人,你刚巧问到我头上,我不告诉你,还问你要钱,难道没有那么一点点耍赖?”
金铃斜瞥了她一眼,道:“是有那么一点。可是哪算是刚巧呢?”
银锁不解,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金铃笑着摇摇头,不再答话,心中却道:我就是喜欢你这个人,是以不论你变作了什么模样,都忍不住地想要接近你。
赫连见两人终于有了一丝停顿,给他一个插嘴的机会,遂叹了口气,探进两人之间,对银锁道:“我回来了。”
银锁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道:“他们没追过来吧?”
金铃道:“放心吧。你们走了之后,我绕着城墙溜了一圈,想来元大师也不知道刀到底哪去了。”
银锁倏尔睁大眼睛,低声道:“大师姐!”
金铃奇道:“怎么了?你是怕我会被人发现?放心吧,没人看见。我已经安全回来了。”
银锁气鼓鼓道:“我的话你就半点不放在心上。”
金铃道:“你简直把我当三岁小儿。须知我也是个有本事的人,不是来拖你后腿的。”
银锁依旧鼓着脸,闷声道:“你和事先说好的不一样,便是不对。不信你问赫连。”
金铃扭头问赫连道:“我做的难道不对吗?”
赫连本在一旁放风,忽见自己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物,额上的汗慢慢渗了出来,支吾道:“这个么……乌山少主这事做得很好,但影月却没有说错,擅自行动乃是大忌,若是……若是事先说清楚了,影月肯定不会生气的,啊?影月?”
银锁扭头道:“反正大师姐无故涉险,我不喜欢。”
金铃微微一笑,道:“嗯,下次一定事先告诉你。”
此处乃是四面城墙上唯一的死角,虽然此处视野甚佳,好像四面通透,躲不住人,却绝不会有人往屋顶上看来。银锁忍不住夸赫连:“辉日左使有两把刷子。”
赫连亦笑道:“吃饭的家伙,怎可懈怠?”
金铃亦道:“他们下面好吵。怎地从早上就开始赌?军纪废弛。”
三人在上面吹冷风,下面的火却烧得暖。几个兵痞子推牌九推到辰时末,才各自分散去站岗。
金铃躺在那几乎平整的屋顶上看着天,天空蓝的发紫,偶尔飘过一丝云,若是一直盯着云看,就不由得觉得云没有动,动的是脚下的大地。
银锁见她看得专注,就盯着她看。
她从未见过金铃露出如此轻松的表情,半眯着眼睛,脸色柔和,像是现在并不是隆冬时节,而是暮春。
她就这样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看着金铃的脸孔,看着她脸上的阴影越来越少,心知无论如何她希望这样的时间不要过去,却依旧不能让它停下分毫。
地宫就要开启了,而钥匙在她手中。
日影渐渐变短,赫连看了看手上的沙漏,低声道:“快到正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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