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睁开眼,发现躺在一间厢房里,床头正站着一个头梳双髻的小道士。
他慌忙坐起,道:“道、道长好。”
小道士道:“我不是道长,我叫清风,是四师尊身边的道童。”
小李子道:“清……清道童?”
清风道:“这称呼倒是头一回听。”笑了笑,道:“你这人也算有趣,你真的叫小李子,那是姓小,还是姓李?”
小李子见他满脸认真,似是真诚相问,并非讥讽取笑,心道:“想是他一直待在山上,没见过外人,才这样天真,净问些傻问题。”
倒有些同情,笑道:“我去年姓小,今年姓李,换来换去多好玩啊!”顿了顿又道:“带我来的那人姓燕,他人呢?”
清风道:“他和掌门真人在一起,他是你家中长辈吗?你们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他能见到掌门?又为什么……咦,你干吗一会点头,一会摇头?是不舒服吗?可这里是……”
小李子道:“我在回答你,不然一会忘了怎么办?”
清风道:“啊,我一时没忍住,把你问晕了吧?”
小李子摇了摇头,道:“难道别人见不到掌门吗?”
清风嗯了一声,道:“最近山上纳新,来了很多大人物,人人都想见掌门,掌门却哪见得过来?偏偏一听是他,立即迎了出来。”
小李子暗暗寻思:“燕叔叔面子这么大,看来让我留下不难,就不知师父是谁?”便道:“我听宁一丰说,山上不止一位老师,你待得久,谁的本事最厉害?”
他本来称呼宁一丰为“宁神仙”、“宁大哥”,但经过老林之事,心中有气,已不再对他奉若神明,是以直呼其名。
清风道:“宁师兄在见微峰,是三师尊正阳子那一脉的,你听说过‘天虞七子’吗?”
小李子不在江湖走动,自没听过什么天虞七子,但又不想被看扁,便道:“七子的大名,谁没听过?上次有人说正阳子坏话,我们打了好久!”
清风道:“竟有这等事,你武功很好么,谁打赢了?”
小李子道:“自然是我赢!”
他怕再说下去露馅,想来“七子”该有七人,便道:“七位师尊各有各的好,也不知我的脾气和谁更投些。”
清风道:“我家四师尊一定喜欢你,可惜他不收徒,收徒的只有三、五、六、七这四位师尊。”
小李子道:“三师尊入门最早,想来最厉害了?”
清风道:“我倒觉得是五师尊,他教出了六位师兄,便是‘天虞六松’,听说过吧?”
小李子干笑两声,道:“怎么没听过?江湖言道‘前有七子,后有六松’,那是夸赞六松就像当年的七子,两代人救困扶危、行侠仗义,天虞山人才辈出、人杰地灵!”
他想六人名声在外,少不了行侠仗义,这一番信口胡诌,竟也真说到点上。
清风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没想到你这样有见识,近来纨绔子弟太多,他们不学无术,都不及你。”
小李子道:“那也不如你厉害,明明在山上修行,却知道这么多江湖的事。”
清风道:“我每次一见外人,总要多问几句,就怕落下什么新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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