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炮台上,突然升起了璀璨的烟花,打得老高,十株连发。
在珠江内河等待的十艘师船的领头船上,水师游击麦莛恩大叫:“十株连发,全队突击!”战鼓咚咚咚咚响了起来。
关天培让人放了烟火,广东水师参将麦莛恩带领十艘师船,一共载炮120门从珠江内河冲了出来。
46师船的突击
这些师船顺流而下,如同离弦之剑,英军首当其冲的就是最北面的贝拉蒂斯号。
这艘军舰在西水道就受了重创,船尾炮被打坏,现在只是拖在大队里。
麦莛恩看准机会,带着自己的船队将这艘军舰团团围住,开始围殴,一百二十门大炮,乒乒乓乓打得热闹非凡。
贝拉蒂斯号被师船围着打了一顿,却没受太大的损失。但它还是仓皇向珠江口逃窜。
“半将,我们快追!”麦莛恩的亲兵兴奋得大叫。
“这种小船没有意思,我们打前面那个大个的。”麦莛恩所说的大个的,就是下一艘,海阿新号。
官涌之战,海阿新号从未把师船放眼里,可现在受创极重,十艘师船围攻他,仿佛在负重极限的骆驼背上加了一个秤砣,于是,这艘船突然之间就沉没了。
“打得好!”关天培在定远炮台上捶案大叫。
“我大清水师果然犀利无比,连这么大的船都打沉了。”李颖修在一边敲边鼓。
“明明是我们炮台打沉的,偏偏这些小师船来捡便宜。”炮台上的水师副将陈连升说道。
“让洋人见见我们师船的厉害,洋人船大炮猛,可敌不过我一腔忠烈。”麦莛恩对炮台上的各种反应毫不知情,他又看上了另一艘六等战舰窝拉疑号。
鳄鱼号给领舰窝拉疑号发旗语,要求撤退。窝拉疑号的大副对保罗因斯准将说:“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摧毁了上横档岛的同安炮台,可以撤退了。”
“绝不,我将亲自夺取战斗的胜利。”保罗因斯准将吼道,“不列颠海军绝不在黄猴子面前退却。”
“这艘船看来是个头啊,兄弟们上。”十艘师船操演纯熟,一下子就将窝拉疑号团团围住。
这时的窝拉疑号,历经苦战,已经不成船形,主桅杆和第二主桅杆都已经被打断,全船从前到后都在燃烧。这艘双层甲板二十八门炮战舰,能够发射的炮只剩下六门。
“准将,我们集中炮火打击那些小船吧。”大副向保罗因斯准将建议。
“不,我们的任务是压制炮台,集中全部火炮,向炮台射击,不要去管那些小苍蝇。废弃火炮推落入水,减轻船只负重。”在这危机关头,保罗因斯仍旧指挥得有条不紊。
师船围着窝拉疑号轰击,他们在极近的距离上,把炮弹打到窝拉疑号的船身上。可惜的是,这些师船上的火炮比炮台上的还要老,而且炮很小,炮弹能造成的最大破坏就是在窝拉疑号钢骨橡木的船壳上打出一个个的坑。
窝拉疑号的下层舱的夹板门打开了,一些被打坏的火炮被从甲板上推了下来,在船体周围溅起一圈水柱。窝拉疑号的负重明显减轻,船只向上一纵。窝拉疑号上的英军叫喊着,把还能用的六门炮集中到一侧,轰击武山上的炮台。
定远炮台居高临下,向着窝拉疑号射击着,副将陈连升叫道:“快啊,快啊,把那艘大兵船打沉了,别让麦莛恩捡便宜啊。”
保罗因斯准将举起了他的佩剑,他的士兵按照佩剑所指,开炮射击。
保罗因斯准将突然唱起歌来。“上帝保守女王,祝她万寿无疆,天佑女王!常胜利,沐荣光;孚民望,心欢畅;治国家,王运长;天佑女王!”
豪迈的歌声感染了他身边的士兵,大家跟着准将唱了起来“扬神威,张天网,保王室,歼敌人,一鼓涤荡。破阴谋,灭奸党,把乱萌一扫光;让我们齐仰望,天佑女王!”
周围的炮火,映红了保罗因斯舰长和他的士兵,他们的脸庞,在火光下闪闪发亮。大家齐声唱着歌,一边向炮膛中装填着炮弹。
突然,从炮台上落下一枚开花弹,这枚开花弹从早已破损不堪的舱顶打入,砸在二层甲板上,爆开,绚丽的火花如同雷管,引爆了附近的弹药。窝拉疑号的整个二层甲板发生了殉爆。
剧烈的爆炸声中,歌声还是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愿上帝恩泽长,选精品,倾宝囊,万岁吾王!愿她保护法律,使民心齐归向,一致衷心歌唱,天佑吾王!”
麦莛恩带着十艘师船,围攻窝拉疑号,窝拉疑号挣扎了几下,就被推倒了。保罗因斯准将在高亢的歌声中,高举着他的佩剑,与舰同沉。
领舰一沉,鳄鱼号和康威号自行撤退,麦莛恩带着师船追击。
师船刚出东水道口,劈头盖脸一阵炮弹打来,英军的主力舰队正等在这里,他们已经摧毁了南面的致远炮台,正在攻击威远炮台的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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