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把在场的人都逗乐了。齐安雅又说:“我把照片发给她,她给我发了一个竖大拇指的表情包,我觉得她应该觉得你挺赞的吧。”
坐在于孝文旁边的王睿明趁机拍了拍于孝文的后背,“那是,我们家孝文,那从小就是白马王子玉树临风,那喜欢他的小姑娘一个接一个……”
于建新笑着打断他:“别瞎说,让人家小雅误会。”
“好好好,我不说了,小雅,我们家孝文即使再帅再优秀,也只爱你一个人。”王睿明笑呵呵地说,“对了,小雅,你这个小姨和你长得像吗?”
齐安雅知道王睿明也是没话找话,但她也不想骗人家,她摇了摇头:“不像,其实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她是我姥姥姥爷收养的孩子。”
话一出口,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有点尴尬,尤其是王睿明,为了掩饰尴尬,只能埋下头专心吃饭。
于建新接话说:“那你姥姥姥爷也挺伟大的,养个孩子多不容易啊。”
齐安雅点点头,表示认同。
气氛又有点冷了,王睿明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然后没话找话地说:“孝文你找的这地方不错啊,环境好,菜也好吃,我怎么以前不知道有这地方呢,对了,师傅,这鸿兴路这片以前好像是花鸟鱼虫一条街?我记得我小的时候还跟着我爷来买过鸟,现在怎么也没有卖花卖鸟的了?”
“挺久以前的事了吧,后来不是要扩宽马路,结果把花鸟鱼虫市场给搬到别的地方去了,当时拆了不少地方……”
“对对对,很多棚户区,平房都扒了,小巷都没了,像是什么石门巷,马道巷,北莲巷现在都没了吧……”王睿明接话说。
听见“马道巷”,齐安雅愣了一下,想起了自己在笔记里看到的内容,她突然意识到,如果那些记录都是真的,那关于那个叫赵海亮的人死亡的真相,她竟然已经是除了姜绪柔以外唯一的知情者。她的面前就坐着两位刑警,似乎按照礼法,她应该把笔记里的内容向他们坦白,可于情,齐安雅还不想这么做,她明白,一旦说出去笔记或者笔记里的事,自己就会立刻失去独享那些笔记的权利。小姨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东西,只有秘密,那些笔记就是解开秘密的钥匙。
其实笔记本里的故事并没有一般的日记那样好懂,齐安雅经常看一会就得停下来,翻回前面,找到一个段落,然后试着把故事连接起来。写这些文字的人确实是在讲故事,在回忆,可回忆的内容杂乱,毫无顺序可言,有种想到什么就突然写下一段的感觉,像是梦境,画面破碎,频繁跳转,外加呓语一般的画外音,需要看笔记的人很用心地如拼拼图一样地把她们拼起来。
“对了,我那天在一个微信群里看,说是今年要搞市政建设,又要拆一片。”王睿明问。
“哦?是吗?拆哪里啊?”于孝文问。
“就中山北路那一片,区域还不小呢,那还有一个中学,叫什么,哦,金泰中学,好像也要拆了,学校要和龙泉中学合并,把原来龙泉中学的校区扩建。”
“怪不得我那天刷到一个视频说是召集以前金泰中学的校友一起回金泰追忆打卡。”于孝文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问齐安雅:“你不是也是金泰毕业的吗?你要不要也约上你以前的同学回去看看……”
齐安雅笑着摇了摇头,她的中学时代乏善可陈,现在想想除了按部就班地学习之外,其实就是一段咬着牙坚持过来的日子罢了。她和中学时代的朋友,已经没有了什么联系,几年前她曾被拉进了一个微信群,里面都是高中时期的同班同学,她没有退群,但从一开始她就把这个群设置成了免打扰,群里别人偶尔的发言她从不看,也从不参与讨论。
“那你如果想去看的话,我可以陪你。”于孝文说,“我认识的人里好像只有你是金泰毕业的。”
“我小姨也是。”齐安雅下意识地说。
“哦,是吗?”于孝文问,“哪一年毕业的?”
齐安雅想了一下,然后说:“应该是96年毕业的。”
“那你小姨叫什么?”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于建新突然开口问。
“她叫安小寒,安全的安,大小的小,寒冷的寒。”
生日宴结束后,于建新让于孝文去陪齐安雅,他自己坐王睿明的车回去,途中行至原来马道巷所在的地方,于建新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说:“小雅的小姨是96年毕业的,我记得赵海明的弟弟赵海亮本来应该是95年毕业的……”
王睿明不明所以地问:“师傅,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
“当年不就在这一片的下水管道里发现的他么,一晃都过了二十多年了……”于建新摇摇头:“他和小雅的小姨都是一个学校的,他们俩说不定还认识呢。”
“就算认识,现在两个人也都不在了。”王睿明把着方向盘,把车开进了光华路。
“所以人家都说世界其实挺小的。”
“师傅,你发现没有,每次提起她的小姨,小雅好像都不愿意多说。”王睿明说。
“人家本来就腼腆,话少。”
“不是,就感觉好像她其实有话说,也可以说很多,但是就是故意收敛着不想说。”
“那人家就不想多说又怎么了?”于建新说:“再说她也没和咱们熟到知无不言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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