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危在南家大宅休息了几个小时,晚上九点,手机上准时收到了宋秘书发来的晚报。
有趣的是,办事贴心的宋秘书还同时发过来的几个视频,那是他派人去溪舟南崖村探访牛芬芳底细的实录。
第一个被采访者是牛芬芳的同村王大妈。
采访者先是送上了红包,接着又把南樯的最新照片拿给她看,问她是否认识照片上的人。王大妈看着照片愣了一下,然后又仔细看了好几眼。
“是芬芳哩!”她用土话说着,好像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哎去了大城市变好多了!差点不敢认了!”
采访者问:“怎么变了?”
王大妈笑嘻嘻的,不忘捏紧手头的红包:“变漂亮了,变洋气了!”她转头指了指墙上老旧的海报挂历,“芬芳以前穿这样。”
“您是看着牛芬芳长大的吗?”采访者问她,“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看着的呀,她奶娃娃的时候我还抱过呢!”王大妈点头,“从小就漂亮,读书好!可惜身体不好,不然都想让她给我做儿媳妇了,我家军儿也喜欢她。”
“身体怎么不好呢?”采访者问。
“她有心脏病,医生说她在娘胎里心脏就没长好,不知道哪儿没合拢。反正咱们村里都知道。”王大妈摇摇头,“也是个命苦的。”
“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采访者问。
“没有了,她上大学后我就没见过她。”王大妈再次摇头,说完看着镜头问一句,“你们这是要在电视上要放啊?“她含羞带怯抹了抹自己大光明的额头,”我这发型也不知道行不行?”
第二个被采访的是南崖村的村支书。
“芬芳这个姑娘不容易呀!咱们村的金凤凰。”村支书看起来有文化一些,红包也放在了镜头外看不见的地方,说起牛芬芳,他脸上满是赞赏,“十年来咱们村就出了这么一个重点大学学生,她妈妈嫌家里穷早跑了,全家靠她爸爸打渔为生,去年她爸也走了,她成了孤儿。听说现在她在大城市工作了?终于算是扬眉吐气了!”
接着说了一些牛芬芳的童年少年趣事。
“请问她是长这样吗?”采访者给村干部看了南樯的最新照片。
村支书看了照片大概三十秒钟。
“是这样的,就是比小时候漂亮太多了。”他笑起来,有些感慨,“气质变了,走在路上不敢认了。”
“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采访者问。
“没有了。”村支书摇摇头,“她爸爸死了以后她就再也没回来过了。估计以后也不会回来了吧!”
第三个视频采访的是牛芬芳的邻居阿婆,传说中小时候代替母亲照顾她的人。
这个视频非常的奇怪,甚至有些诡异。
采访者找到阿婆,问阿婆认识牛芬芳吗,正在淘米的阿婆头也不抬回了一句:“问一个死人做什么!”
之后无论采访者再怎么问,阿婆都一直坚持说:“她死了!不要来问我!”并且一直试图用手去阻挡镜头。递过去的红包也通通被她挡了回来。
非常固执与冥顽不灵,导致采访无法继续,视频到此嘎然而止。
最后是宋秘书发来的总结报告:溪周市南崖村牛芬芳确有其人,童年和少年照片都是真实存在的,她简历上的情况也基本属实,只是隐瞒了自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和父亲已经于去年过世的消息。上大学以前她并没有离开过溪周,和杜立远应该是工作以后才认识的,可以排除两个人多年前有交集的可能。
余思危看着这份调查报告,心中只觉得一股莫名的烦躁。
看来现在的“南樯”,曾经的牛芬芳确有其人,所以就算她别有目的改名换姓,也不过是杜立远的道具罢了。和其他无数人想的一样,这些人企图用他心底的一丝回忆,去换取瓜分南创这个财富帝国的机遇,反正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而那些有意无意效仿南蔷的女性,不过是那群人交易的筹码罢了。
然而,和其他人送上来的莺莺燕燕不同,这次他并不是完全的不为所动。
至少对于牛芬芳在圣心观察室里吹花瓣的那一幕,他至今耿耿于怀。
那时她的神情与细微动作,都让他想起自己的妻子——把花瓣握在手心间,送到嘴边亲一下,然后再无情吹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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