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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的左柚醒来之后,最先做的是用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幸好,没有口水。
两天之后,那只老公狮被送到了特定的“养老院”,将在那里度过自己的晚年。
来不及休息,他们马上紧锣密鼓准备迎接一位新成员——亚洲象。
亚洲象是亚洲哺乳动物中体积最大的,成年雄性亚洲象身长为五到七米,肩高约二点四到三点一米,尾长有一点二到一点五米,体重则不是能用千克来简单衡量,而是“吨”。专业人士通过亚洲象臼齿的生长序列和磨损情况来判断,推测出这只大象的年龄在五岁左右,还是一个象宝宝,而且是一个刚断奶没多久的象宝宝。只不过这个“宝宝”可不轻,块头也不小。
盗猎者本来想等小象长大割取象牙,在这之前,如果有好出手的买家,这头小象的最终结局就不得而知了。
根据长期勘测,某个迁徙的象群正在朝动物园所在的这片区域靠近。大象是群居动物,最适合大象生存和繁衍的地方是大自然,这头野象出生在野外,最合适的归属无疑是象群和森林。专业人员计划让小象在园区内稍作休整,之后再放归野外,尝试让它成为象群的一份子。
一段时间的长途跋涉,这只小象的精神并不好。许是在盗猎者处的待遇并不好,它看向其他人的眼神满是戒备。
由于亚洲象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因此这次随行的人员不少,左柚的用武之地就更少。更多时候,她都扮演着“饲养员”的角色,给亚洲象宝宝搬运粮食。
她格外喜欢看象宝宝的眼睛,夸赞的最多的也是眼睛。只可惜象宝宝每次都对她爱答不理的。可爱的象鼻卷着食物往嘴里塞,尾巴在身后百无聊赖地来回甩动。
“你能知道它心里在想什么吗?”
“它没张口,我怎么会知道?”盛弈并不给左柚一个眼神,在她即将开口之前,他已经截断了她的话头,语气算不上好,“收起你那些异想天开的想法,专注实际,否则你一辈子都不会有进步。”
说完他就朝专业人士走去,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左柚。
这两天都是一样。
左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心里也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一样。他的异常就连田果都注意到了,夜里聊天的时候暗戳戳询问左柚。
“你跟他吵架了?”
“没有,我巴结他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跟他吵架?”左柚拿起枕头驱赶蚊帐里的蚊虫,看似镇定地提醒她,“说得好像我们有什么关系似的。他这人就是这样,和谁相处都是一样,很正常。”
“正常”的后果就是,左柚隔天就被盛弈骂哭了。
起因只是因为她投放食物的时候离小象太近,接着就被盛弈全方位喷了个遍。刻薄的话就像仙人掌上的刺,猛的一下刺进心脏里,让人感觉到铺天盖地的窒息和难过。
旁边的人在打圆场,左柚梗着脖子跟他道歉,扭头的下一秒眼泪就掉了下来。
夜里,她给林母打电话。
那头的林桉正在做机构布置的作业,一般都是些简单的手工,一看材料包,左柚就能知道她在做毛毡。
她抚摸着胸前的毛毡别针,眼睛不自觉就湿润了。然而一见到林母,那点眼泪就给她逼了回去。
“在动物园的工作还顺利吗?”
“顺利。前两天来了一头亚洲象,特别可爱。”
对面又问了几句,左柚一一作答,她躲开镜头收拾了一下情绪,这才开口询问,“妈妈,要是我学不会动物沟通怎么办?”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林母一听就知道左柚这是碰上了事儿,“学不会那就不学了呗,重要的是你喜欢动物,喜欢和动物接触。妈知道你是想治疗桉桉,但是这么多年了,桉桉什么情况我们也知道,你只要开心就好。不开心的话就不学了,早点回家,你看你都瘦了,回来妈给你做好吃的补一补。”
左柚哪里藏得住眼泪,一抽哒,眼泪就大颗大颗往下掉,砸到手机屏幕上噼啪响。
“这些年你想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以为我们图你什么啊,其实就希望你过好自己的人生,以自己为第一,无论是生活中还是感情上,先考虑自己。更别委屈自己,有事儿爸妈给你顶着呢。”
林桉也听见了她哭的动静,一张漂亮的面庞挤进镜头,面上也出现了几分担心。她像左柚展示自己做的毛毡,“你回来,给你。”
左柚擦干脸上的湿意,向林桉展示自己胸口的徽章。毛毡旁边紧紧挨着的是她的工作铭牌,“好看吧,我现在可是在喂大象呢!”
不远处的男职工宿舍楼,盛弈将她的眼泪全都看进了眼中。他并非有意挑她的毛病,只是话说出口,竟一下变得这么伤人。
他想跟左柚道歉,但是他们之间又回到了刚认识的截点处,她对他只剩下疏远和客气。
“老师您有什么任务要通知我吗?没有的话我先忙了,还要清理圈舍。”
小象张着滴溜溜的眼睛,好奇又不明地看着两个人类。
“别以为我没发现啊,你的眼睛都快要瞪到我面前来了。”左柚摸摸小象的脑袋,它也用鼻子回应她,“小孩子家家的,最重要的是快点长大。在这里舒服吧,很快你就可以去找你的亲人了,那里会更舒服快乐。”
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她,她好像知道它在说什么,它在伤心,在期盼,更在不安。看得左柚心里都软成了一滩水,她眨眨眼睛,同小象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继续做没做完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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