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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迟晏目光坦坦荡荡。
人民教师上课都需要一些信念感,或者说,需要点学生的回馈。
江岁宜这节课的信念感,来源于——
无论何时她停顿在某一个地方,总有一双专注的眼睛告诉她,有人在很认真得听。
她被弄得都有些破功,因为贺迟晏就和刚上学的听话小学生一样,乖到不可思议。
连带着旁边的吴媛媛都不敢走神。
下课铃一打,学生们勾肩搭背排好队,前往操场进行大课间活动。
江岁宜收拾好东西送回办公室,从南边楼梯下来,出了教学楼,刚好遇上从保安室捧着报纸回来的同学。
高高瘦瘦的男生,带着副眼镜。
一种熟悉感油然而来。
江岁宜拍拍脑袋,觉得自己真是想太多。
“江老师。”
忽地背后有人叫,她回过头。
是贺迟晏。
穿着同款校服的贺迟晏走下最后一级楼梯,同那名发报同学擦肩而过。江岁宜这才有了实感,他完全蜕变了。
摄像大哥不远不近地跟着前面两个并肩行走的人。
“怎么没跟上大部队?”
贺迟晏眉梢轻扬,微微偏头看她:“嗯,待会要领广播体操,有点紧张,我要冷静冷静。”
江岁宜笑:“你还会紧张。”
能在万人体育场开演唱会,被鲜花和掌声团团包围的人,竟然会因为这事紧张。
被他看着的人才应该紧张才对吧。
贺迟晏说:“当然会。”
他轻声喟叹一句:“江老师大概不知道,我以前在附中时的样子。”
校园里人声鼎沸,笑声、闹声交织,广播里的进场曲仍在继续。
但是此时周遭的一切声响都飘远了,他这一声叹,倏然带来一种安静的奇妙氛围,像套上了真空的罩子。
江岁宜一时没说话,贺迟晏收回视线,语气平静:“我要跑着去操场了,不然快赶不上了。”
其实她没有想到,他能以这种坦荡的语气同她讲出从前。但转念想想,或许他也完全不记得她,正如她一样。
江岁宜回过神来,轻声说:“我知道。”
贺迟晏点点头,正打算先行一步,忽然又听见她问:
“你后来去读《自在独行》了吗?”
贺迟晏愣住,静了片刻,有些不可思议地回看过来。
所以这个“我知道”,是指……
“我知道你以前在附中时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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