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人有病吧!”哪怕利刃架在脖子上,缪双儿也真是无语到了极点,冷嘲热讽,“你是不是神志不清啊,还问我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笑话,我什么时候来的,你们松风寨的人不该最清楚吗?不正是你手下那条尽职听话的好狗秦无雨,方才把我劫持上来的?”
对于她的回答,祝柳河并不满意,“别装傻。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狗屁,老娘知道你问的哪个?”缪双儿啐他一口,“要杀要剐,干脆利落点儿,别像这样装模作样的,我看了恶心!”
缪双儿拒不配合的态度,终于也让祝柳河有些恼怒,他握着匕首的手上又添了几分力气,恐吓道,“别动,你想不想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那间屋里正好缺一副死人的骨头架子拆来当做花盆养花,知道一个人身上有多少根骨头吗?你若愿意自己当这个花盆,我也乐意之至。”
“消停点儿,从现在起,认真回答我的话。缪双儿,你在穿越之前原本不叫这个名字吧,姓名?年龄?职业?家庭住址?你也是意外死亡以后才来到这个从未听说过的大周朝的吗?”
“什么……”缪双儿表情渐渐从茫然到惊疑不定,“……你在说什么啊?祝柳河,你真的是个疯子吧,什么死不死的?人都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我看你就是神志不清,撒癔症了!”
她的怒骂,让祝柳河也从原本的笃定,慢慢变得怀疑,“……难道另一个穿越来的人不是你?这不可能的,还有谁——”
“说——官府印发的我那副通缉画像,画出它的那个人,是谁?”祝柳河质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缪双儿警惕起来,那幅画出自李墨荷之手,确实与寻常见到的人物画像风格不同,要格外逼真些,除此之外缪双儿也没多关注,难不成那幅画里面暗藏了什么玄机,只有李墨荷与祝柳河二人知晓?不可能啊,一个是山上的土匪,一个是普通人家的女娃,两者风马牛不相及,实在不可能有什么牵扯交集。
而且,眼下祝柳河这幅疯狗见人就咬的模样,缪双儿真不想昧着良心再多把一个无辜的小姑娘牵扯进来,最重要的是她还是苏玉珍的妹妹,眼下祸水东引的话,今后苏玉珍那边的人脉可就不好维系了。
“什么画像,什么作画人,我不知道,这你要去问衙门的人。”缪双儿努力放缓语气,商量道,“祝柳河,这样吧,你若不想杀我,不如放下匕首,我们好好谈谈,你要钱,要东西,什么条件都可以商量,如何?我跑商多年,手上也存了不少好东西,兴许你会感兴趣。”
然而祝柳河听了,却兴致淡淡,“没关系,你不说,我也会自己查清楚另外一个人是谁。”他收起匕首,转身离开前对缪双儿说,“别白费心思,既然上了松风寨,你必然不可能全须全尾地离开。不是我要找的人没关系,反正你也有别的用处……”
祝柳河的声音阴测测的,不带一丝情绪,不由让缪双儿想起方才他那番“花盆论”,难道天底下真有这般纯粹的恶人,杀人只为拆骨取乐?她只觉一股凉气悠悠从背后升起,寒毛倒竖,仍然强自镇定,继续谈判道,“我的事等等再说。现在想同你谈另一桩买卖,我手下的人……他们怎么样了?陈虎受了伤,需要大夫医治,什么交换条件,你开?”
“大夫?”祝柳河忽然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我就是这松风寨里最好的外科大夫。给他治伤可以,但是我会斩下他一根手指当做纪念,怎么样,这样的话你还敢让我给他医治吗?”
“……”缪双儿只犹豫了一瞬,就正色道,“怎么不敢?你尽管治。”只要能把性命保住,少一根手指算什么?最多就是生活中和习武时有些影响,但是那都是用钱可以解决的小问题,大不了往后不让陈虎干重活儿了,可他若死了,缪双儿失去的不仅是一笔价值高昂的抚恤金,还有一个可靠沉稳的下属。孰轻孰重,她自有论断,一根手指换一条性命,这笔买卖,在缪双儿看来很划算。
“呵呵……你这女人还真是没心没肺啊。”嘴上这么说,祝柳河的表情却十分愉悦,“真是天生坏种。”也不知道是在评价缪双儿还是在说自己。
缪双儿不确定对方是答应了帮陈虎治伤还是没有答应,但是等祝柳河离开以后,她立马开始在房间里四处寻找能够用来割开绳索逃生的工具,嘴里忍不住骂道,“这群该死的王八蛋,敢劫老娘的车,还是两次,等我出去了一定带人回来把你们一锅端了……”又不禁开始叹气,早知道不抄近路,还是老老实实从县城穿道走,为了省那一点方便,眼下却陷入了更大的麻烦之中,不仅现在寸步难行,连累后面的生意做不成,连性命也被别人拿捏在手里,受到威胁。
虽然缪双儿心里也抱有期待,希望有人发现他们遇袭以后派人来增援,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考虑自救比较靠谱……
与此同时,掉头求救的希追公子也终于赶到了苏家,来不及等人通传,他飞身跳下马便大声道,“缪娘子出事了,快让我进去,十万火急!”
“……什么?!你说缪姐姐她们在山路上遇到松风寨的土匪,还被劫持了——”李墨荷得知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幸好常管家当机立断,命人拿了自家的拜帖先去报官,找衙门求助。李墨荷心急如焚,“怎么办呀,常叔,缪姐姐现在有性命之忧,我不能坐视不管,我要去救她!”
“小荷姑娘,冷静些,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如今咱们单枪匹马,手无寸铁的,怎么救啊,这事儿还得官府出面,才有胜算。”
“我知道,但是一想到缪姐姐在受苦,我就难受。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李墨荷来回转了两圈,突然以拳击掌,有了主意,“对了,上次金师爷不是说过,官府专门组建了剿匪队,都派去保护郑家了吗?不行,我要去问问那些士兵还在不在!常叔,请您帮我备车,我要去郑家一趟……”
这一趟深夜拜访来得匆忙,郑荃与郑苓兄妹都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见到李墨荷的。
“小荷花,你别急,有话慢慢说。”郑荃示意李墨荷喝口茶润润嗓子。
郑员外询问道,“小荷姑娘,你说苏玉珍的朋友缪娘子被松风寨的土匪劫持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对方人数几何?如今可有报官?”
“才刚发生不久,也就一个多时辰之前吧。今日缪姐姐他们一行人原本是要走山路离开灵安县城的,哪想到会遇上土匪!幸好这位……”她介绍希追公子的时候卡壳了。
“在下姓晏,海晏河清的晏。”希追公子答道。
“啊对,正巧晏公子出发时比缪姐姐晚了一些,在后面追赶,才看到前面车队遇袭的情况,赶回来给我们报信。”灯花跳跃,映出李墨荷焦急的神色,她仿佛救命稻草般抓住庞夫人的手,恳切道,“夫人,墨荷请求您救救缪姐姐吧,也不知她如今在山上是否性命无虞……”
庞夫人拍了拍李墨荷的手背,柔声安抚道,“小荷姑娘,你放心,郑家与苏家是世交,你又与荃儿苓儿这般要好,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会坐视不管的。只是我家虽然仆人众多,却都未经训练手无寸铁,不能直接与恶棍土匪相抗衡,救人一事还得找官府出面。”说着与郑员外交换一个眼神。
郑员外点头,“是啊,小荷姑娘你放心,我们分头行动,先派人去打听消息,再找县衙商议具体救人的计策。”
“好好,多谢郑老爷,多谢夫人!墨荷感激不尽!”李墨荷屈膝行礼。
“好孩子,你也吓坏了吧。”庞夫人爱怜地摸了摸李墨荷的头,“苓儿,陪你小荷姐姐去用点甜汤,今晚别走了,在我们府里好好歇息一晚,明日一同商议救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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