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微微颔首,神情中流露出一丝自豪:“我们老板深谙内力之道。内力,乃是习武之人体内独特的生命能量。这股能量,因修行的法门、修炼习惯等因素而异。即便是同一门派的亲兄弟修炼同样的内功,其内力亦有所不同。举例来说,偏好正午修炼者,其内力往往纯阳刚猛;而喜爱夜间修炼者,则内力阴柔。不同门派之间,这种差异尤为显著。”
“在我们武者的体内,这些内力如同独特的江河,若两人所属门派、修行方式相差甚远,直接传递内力便可能导致冲突,甚至损伤双方经脉,易引发走火入魔之祸。因此,老板研习出一种调和之法,将内力提纯至食物之中,使得接收者通过运功慢慢吸收。此法虽复杂,却能确保内力传递的平稳与安全,避免双方受到彼此内力的反噬。”店员撇了一眼桌底下,略带不屑地继续说:“至于这些雷奴,他们不过是得了天大的机缘,虽然成了废人,但也算是得到了那精纯刚猛的内力,老板研究发现他们的内力最适宜用来烹调这种食物。经他们特殊的内力处理后,食物中所转化的内力更加温和,易于接收者吸收。您所食之物,含有的内力您能吸收至八成左右,效果颇为显著。”
“为什么你们称他为雷奴?”白广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继续追问:“你刚才提到‘他们’,这又是什么意思?”
店员面带微笑,给白广闻细细解释:“先生,您可曾听闻千锁城中的‘天绝之路’?”
白广闻摇了摇头:“我初到千锁城,尚未耳闻。”
店员一边为白广闻斟着香茗,一边缓缓道出了千锁城及其所在的一芳岛的故事:“千锁城位于一芳岛上,这是一个遥远的海外孤岛,经济原本并不发达。数十年前,岛主尉迟兴为了振兴岛上经济,便决定发展博彩业。他在城中建立了比武台,允许各路武林高手在台上一展身手,而旁观者则可在场外押注,参与其中的刺激与博弈。”
店员顿了顿,继续说道:“起初,比武台颇受欢迎,吸引了许多武林人士前来较量。然而,随着叶家那位女子武功的崛起,她所展现的高深武艺让众多对手望而却步,导致比武台逐渐失去了悬念和刺激,最后的决赛反而成了单纯的表演赛。”
“为了重拾观众的兴趣,岛主尉迟兴便特别设立了一项名为‘天绝之路’的极限挑战赛,作为比武大会的压轴之作。”店员眼中闪烁着一丝光芒,仿佛在回忆那些激动人心的瞬间。
“‘天绝之路’,是对亡命之徒的终极考验。那些在千锁城辗转流浪、背负重罪或深陷赌债的人,为了一线生机,也为了那诱人的奖金,就会报名挑战这险象环生的比赛。他们必须攀登一芳岛那陡峭的山峰,而山巅常年被雷雨笼罩,峭壁湿滑,极为危险。在这场生死攸关的比赛中,常有参赛者失足坠落,仅有极少数人能够成功登顶。而那些能够站在山巅的勇士,除了可以免除他们的罪责或赌债,还能获得丰厚的奖赏,千锁城内能押对成功登顶的人,也是可以一夜暴富,可谓是狂欢之夜了,只是这种比赛五年才能见到一次。”
白广闻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无言。
店员以为白广闻被他的故事吸引,得意地继续说:“但这还不是最精彩的部分。这一芳岛四周常年环绕雷云,山巅上更是雷电交加。那些登顶的人,若被雷击中,大多当场遭雷劫而亡。然而,总有极少数人幸存下来,不仅如此,他们还获得了非凡的、迅猛精纯的内力。只是这种力量的代价是让他们失去了视力、言语乃至听力,沦为几乎全无感官的废人。岛主尉迟兴见这些人虽有天眷之幸,却命运多舛,便收留了他们。这些幸存者,对外宣称是天幸者,但我们都觉得是如同被老天的雷电奴役之人,于是渐渐的都改口叫他们‘雷奴’——得益于雷霆之力,却也受其所累,反正他们也听不见。后来我们老板发现他们的内力还有加工这些内力食物的功效,便从尉迟家手中招收过来,给予他们生计,使他们有个谋生手段,也算给他们找个差事。”
白广闻闻言,心中却是另有感触。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中透着一丝沉重:“生命的价值,岂能仅以生死论断?即使是陷入绝境的人,也应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这‘天绝之路’虽然给了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但这种方式,未免太过残酷。”
店员却显得无动于衷,淡淡地说:“这些雷奴,在千锁城内,往往都是犯了死罪,或是沉迷赌博欠下巨债的人。如今在这里,他们不仅得以延续生命,还能享受尉迟家的照顾,穿戴华丽,食物丰盛。在许多人眼中,他们如今的生活,比我们这些普通打工之人要舒适得多。”
白广闻听后,面露沉思。他深知生存之苦与世间不公,但他更相信,每个人的命运应由自己掌握,而非被残酷的游戏所摆布。这番话虽未出口,但他的眼神中却流露出对这些雷奴命运的深深同情。在他看来,尽管雷奴们表面上过着优渥的生活,但他们失去的,远不止是感官,还有掌控自己命运的权利。白广闻默默地举起茶杯,迟迟难以下咽,也许有机会可以和尉迟歌问问,是不是可以取消这种比赛。
俩人沉默之时,房间的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店员转头一看,立即恭敬地闪到一旁,为进来的人让出一条通道。他向白广闻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店里的李经理。”
李经理身材魁梧,面容严肃,嗓音沉稳而有力。他对店员吩咐道:“带些人手,将这个房间打扫干净,整理得可以住人,要保证舒适。家具和其他物品不必你操心,稍后会有人送来。”
店员虽面露惊讶,但并未质疑经理的命令。他轻轻敲了敲桌子,示意之前桌下的青年男子一同离开。他们退出房间,留下白广闻独自坐在桌边,陷入迷惘,没有注意到那个眼神空洞的青衣男子,居然在离开房门前,扭头“看”了他一眼,青衣男子身边的店员只道是眼前这个雷奴不识路,推着他赶紧离开。
白广闻不确定自己接下来该如何行动,究竟是起身与李经理握手寒暄几句,还是跟随他们离开。然而,他心中清楚,依照尉迟歌之前的话,他尚未完全恢复,一旦离开这里,外面的某种力量可能会令他晕厥。他犹豫地看着李经理,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寻找线索。
李经理似乎察觉到了白广闻的迷茫,转向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道:“白先生,您暂时留在这里吧。这里将被改造成更舒适的休息场所,以便您在此恢复。尉迟家对您的安全和康复极为重视。”
白广闻心中尚存疑虑,正待询问,李经理的嗓音再次响起,带来了尉迟歌的消息:“白先生,是想了解尉迟小姐的事情吧?她让我转告您,她暂时无法过来。您就委屈一下,先在这里住下。您的行李稍后会有人送来。此处将会被迅速收拾整理,以便您舒适地休息。不过,在此之前,您可否移步至八楼的雅间?尉迟小姐特别吩咐,鉴于您现在身体状况,需在享用过这些特制食物后进行打坐修炼,以将获取的内力完全转化为己用,方能恢复身体。若不及时修炼,这些力量数日后将消散,便是极大的浪费。另外,千锁城内地形复杂,希望先生功夫恢复前不要乱走,过些日子尉迟家派人会来接您的。”他说完,礼貌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白广闻转头望向窗外,城内依然灯火通明,他耸了耸肩,示意李经理领路。他心中虽有诸多疑问,却也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功力。只有力量恢复,他才能更好地探究这一切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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