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喜欢端着一杯酒,就那样看着,酒里有她们的工作,生活,情感,然后她们一饮而尽。这或许就是电视里爱说的——“都在酒里了”。
人当然要长高、长大,因为大一点的躯体,才能够装得下大一些的心事。
陈飘飘望着金黄色的液体,流光溢彩地挂在杯壁,像是城市纸醉金迷的一盏灯。
别人在酒里看什么她不知道,但她在酒里看陶浸。
偏着头,想了想,笑了。
后半场,她们嫌室内太闷,拎着酒坐到门槛边喝,鲻鱼头在胡同尽头打电话,乐初坐在陈飘飘旁边。
陈飘飘头晕脑胀,但意识还算清醒,她想起自己也跟陶浸坐在台阶上喝过酒。思绪一起了线头,就不可收拾,她将头埋在胳膊里,虚着眼睛看胡同的墙壁。
“我就先干这两天,明天周日,我应该来不了了。”乐初说过,如果不干了,提前一天跟她说。
周日晚上,陶浸应该要回来了吧。
真想她,想抱她。
“以后还来吗?”乐初用牙咬开一支啤酒,自个儿灌了一口。
“看情况吧,我得上课。”
“行,来提前跟我说,你干得挺好的。”
又坐了会儿,乐初突然问:“我听高高说,你谈恋爱了。”
她肆意地笑,上下打量这个比她小十来岁的小孩儿。
“嗯,是我的学姐。”陈飘飘枕着胳膊看她,眼神亮晶晶的。
“恭喜。”
“谢谢。”
陈飘飘看她浑不在意的样子,小声问:“你不谈恋爱吗?”
听她身边朋友的意思,乐初似乎一直在厮混。
“我谈啊,”乐初笑起来,“一天不是谈啊?谈恋爱和天长地久不该画等号吧?”
她的声音低下去,眼神也低下去:“我不期待天长地久。”
天长地久……陈飘飘想到了自己的陶浸。她们能走多远呢?
陶浸回家之后,陈飘飘才发现,自己对陶浸知之甚少。
她家里是什么样的,她的过去和经历是什么样的,为什么这么面面俱到,又是什么样的家庭,养出了这样细心宽和的性格。
她和陶浸的恋爱,和想象中不一样。
不是完全托付的水乳交融,而是像蜻蜓点水,点的那一下,她心湖荡漾,难以自持,而当蜻蜓飞走,死气沉沉的湖面便追逐她的倒影,在日升日落中等待下一次交汇的来临。
她忽然发现问题出现在哪里。她对陶浸,没有拥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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