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便是这般的,景暗,人景便重了。”
画者如是指着有些泼墨重彩的画面儿稍作了番解释。
画面上廊两侧都添了灯笼,照得两张面儿似月下环玉,不过周身无论是衣裳还是院中花树,都着了重墨显得暗沉沉的。
“能看得清人便好。”风歌小心将画接过来,又小步趋趋放到自个房内晾着。
两副画都摆出来,两副画上都是两个人。
画师走出去,过了好些时候,管事的便来了:“小姐这衣裳儿该脱下来给奴下了罢。”
“谁稀罕的,你且等会就给你了。”
可也正这会时,忽便听得墙边有瓦楞轻碎的声音,隔着落花打进来一支银光闪闪的利刃。
南无侧身避过,几步便冲进园中,借着旁边枝丫便要渡跳到的墙头。
撕啦一块。
追着过来的管事心肝儿裂得寸寸碎。
听得声音,南无只好作罢,没有再往外追,扭头看了一眼衣裳。
后摆已然裂了道口子。
管事的几乎要哭了,捧着南无脱下来的嫁衣火急火撩地往外走。
边走边摇头:“大凶,大凶。”
可这等事哪里敢告诉别人,只能暗地里叫人勉力补补不教人看出来才是。
这相府的千金果然难侍候。
不过方才也真是险,究竟是谁竟敢在相府行凶。
南无把那方不过三寸长的利刃于廊下的粱框上取下来于掌中暗忖。
风歌初时有被惊到,不过这会倒并不在意是何人做何等事,只说:“你方才跑起来很快。”
也很好看。
差点就看到奔上墙头,女侍怎么会有这般好的身手,利落得很。
廊上外的月光慢慢爬进来,天上的月就快要圆了,月圆之时,便是相府家千金入宫的时候。
相爷总算是拿了点做爹爹的样子出来,于廊下坐着,几乎要哭出声。
“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实在舍不得。”
原本是想说些离别难舍的话,可他这个女儿向来都是不领情的,实得的很,张口便说:“那我不嫁了。”
相爷便把泪收了回来:“月圆夜你便是要嫁入宫中的,哪能动不动便说嫁不退的事儿。”
她这个爹爹,总是嘴上说一套,实际做一套,风歌原本也是觉得不舍的,见她这般便哼哼说:“明明我入了宫你也是可以来经常看我的。”
“哪里能,爹爹忙且不说,入了后宫便是王的女人,我也只有遇上节诞日能见你一回的。”相爷说到这里才真是情动,本就膝下唯此一脉,有生之年再难得见,老泪果然就泛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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