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就能回来。丁柔坐在暖炕上等候太夫人。
许是太累的缘故,许是昨夜一夜没睡,今日又在周府里一番折腾,丁柔不可能时刻都紧绷着神经,在宁静的卧室里,香炉里升起袅袅安神助眠的馨香,丁柔手肘柱着炕桌,手掌拖着下颗,眼睛不自觉的枯在一处,打起盹来,脑袋一点一点的,慢慢随手肘撑不住丁柔,丁柔歪在了炕上,喃喃道:“我先歇一会,祖母回来叫醒我。”
一直跟在乎柔身边岚心疼丁柔,在周府里受得委屈,亏着六小姐忍得下。岚心将手里的披风盖在丁柔身上,熟睡的六小姐,樱唇微微嘟起,蜷缩着身子,比清醒时的从容不迫多了几许孩子气。
六小姐说过,在丁府即便睡着了,都不觉得放心。岚心越想越心疼,六小姐何时才能像在庄子上展露自信张扬的笑容?自从回到丁府,丁柔一直笑盈盈的,但岚心却知道,其实有些时候六小姐不得不笑,只有笑才能拉近人与人的距离,掩藏起真正的情绪。
喜鹊登枝的帘子挑起,太夫人扶着文丽的手进门,岚心刚想叫醒丁柔,太夫人摇了摇头,示意岚心不必叫醒她。太夫人走到暖炕前,仔细的看,丁柔的睡姿,太夫人眸子里多了一缕浅笑,刚坐在丁柔身边,手还没来的急碰触她,丁柔便睁开黑漆漆的眼眸,清澈清醒丝毫不像是刚睡醒的,如果知道丁柔方才是睡着,太夫人都会怀疑她装睡了。
这孩子戒心太重了,太夫人暗自叹了口气,苍老的手摸了摸丁柔的脸颊声音放得很轻:“醒了?”
丁柔一骨碌起身,将鬓间的碎发笼在耳后,笑容比比寻常时略显倦怠带着没睡醒的慵懒,“孙女失礼了,原本想着歪一会,没成想变成小憩,我算是为祖母暖塌,锦被生香我比汤婆子好用。”
“好个不害臊的柔丫头。”
太夫人轻轻戳了戳丁柔额头,“这般讨好于我是不是今日在外惹下了事,惹你母亲生气?”
丁柔眼睑一颤,笑意不改,“孙女一向乖巧哪会惹事让母亲生气?”更新
“是吗?”
“我哪敢糊弄老祖宗?”
丁柔扶着太夫人靠在软垫上,丁柔递茶水伺候太夫人净面,做习惯了,丁柔伺候起来一丝不差,文丽让小丫头撤去炕桌,从柜子里取出被辱铺炕。人一旦上了年岁,就怕冷,火龙火炕不能烧得太热,文丽按照往常的惯例准备了汤婆子没等掀开被辱,撤去头饰的太夫人道。”今儿不用了,我有个更好的。”
为太夫人松开发髻的丁柔微怔,是说她?陪太夫人一起睡?丁柔除了对柳氏之外很难与人司卧一榻,瞥见太夫人正通过镜子打量丁柔的神色丁柔不敢露出一样来,“我有心为祖母暖被褥,可睡熟后不老实,怕惊扰到祖母。”
“无妨。”
丁柔心知推辞不得,笑盈盈道:“孙女先去梳洗,祖母稍后。”
“嗯。”
太夫人晓得丁柔爱干净,不仅爱洗燥,隔上两日必要洗头的,除非出门必要,丁柔很少用头油,哪怕是豆蔻坊出品的头油她也不爱用,她有一头鸟黑柔软的发丝,总是泛着皂角的香气,闻起来没花香的腻人,干净清新的味道。
“她什么都没说,即便今日睡在我身边,对周家不会说上一句多余的话。”
太夫人又是欣慰,有是心疼的轻叹,太夫人一生形形色色的人见得人了,丁柔对她是是真心孝顺,对却少了一分孙女对祖母的亲昵,丁柔隐藏得再好,总会露出蛛丝马迹,文丽扶着太夫人上了暖炕,四角撑起的幔垂下。
“奴婢方才见六小姐洗头,绞干头发,六小姐才会就寝。”
“亮着烛火,当心磕到她。”
“是。”
文丽并没像往常一样熄灭烛台的上蜡烛,陪着太夫人悄声说话,太夫人刚从老太爷的书房出门时,听见周府的事,恼得不行,她养在身边的孙女,竟然被周家小子轻视责骂,是很打她脸面的。
她一生没生下女儿,前些年将刘氏养在身边,没成想刘氏成了长子的小妾,刘氏司长子今有情,她拆散不得,大儿媳妇也没给她远嫁刘氏的机会,干净利落的为长子丁栋将刘氏纳进门抬为妖娘。
男人得到了便也不稀奇了,反倒认为是妻子贤惠,事事以他为先,丁栋对大太太更为看重几分。
大太太得偿所愿,太夫人抹不开脸面,愧对儿媳,毕竟刘氏是她养大的。
寻常老姐们一次调笑两句,太夫人干听着,如今又养了个聪慧孝顺的丁柔,太夫人打算带丁柔出门应酬,在老姐妹中间显示一番,今日才出门便被一皇商奠落,太夫人明知道丁柔没吃亏,但清贵之家的小姐,其实皇商可非议的?
原本盼着丁柔说上两句委屈的话,但丁柔却仿佛没这回事
丁柔借着绞干净头发做足心里建设。不就是陪太夫人睡觉吗,总比有些穿越过来陪种马丈夫睡觉来的好。古人不喜欢肢休交缠,更为讲究含蓄内敛,丁柔不信太夫人他会搂着她睡觉,不过是睡司一炕上,各有各的被褥,丁柔还会怕太夫人?
再次走进卧房,丁柔拽上了三扇门的屏风,挑暗烛火,接着点点光亮,丁柔走到暖炕前,隐约间太夫人已经躺下睡了,丁柔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脚下没注意,踢到了踏板,丁柔捂着嘴,怕发出呼疼的声音惊醒太夫人,真疼,踢得太狠了些,小脚趾肿胀的疼痛,明早可能得肿了,好在大泰不穿花盆底,穿一双柔软的绣鞋,足够能应付过去…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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