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薄甘棠只是关在白竹牢,那么更麻烦的是——
玄鸟乌衣盯着筷下牛肉晶莹的繁琐筋脉——师哥,我是放你不放?
不放,怕你想不开,憋闷到寻短见。
放,怕你不肯罢休,与渊穆继续纠缠,更生事端,坏我大事。
……果然…
……还是不放了吧。
师哥,你且担待。
共生
戥国是一个阴暗的国度。因为经常阴雨绵绵。
戥国是一个朴素的国度。因为物资匮乏穷困。
而秦臻或者秦至臻,并不在秦府。玄鸟乌衣等不及,便化作小玄鸟,飞入戥国宫中去找他的下属,然后发现他的丞相在给戥国的君主勤勤恳恳地打工。
……如果不是前文提到,秦臻聪明绝顶、清俊骁捷、备受器重,玄鸟也不会惊讶于,二王尊竟会屈尊俯就,给盛稷的凡人做相国。
彼时臻王正站在案前,认真交代下属今年给榛山山神的祭祀事宜。
玄鸟乌衣陷入沉默。因为戥国榛山的山神,就是眼前这一位臻二王尊。
……玄鸟乌衣于是静静听。
戥国因为俭朴,所谓国君宫殿,放在他国不过是府衙形制。榛叶茂密,遮掩深窗。
秦臻道:“一切依往年规矩,必得国君去。今年阴雨连绵,国君更得斋住榛山。”
玄鸟乌衣不明所以。秦二竟会祈雨?有天氏答应吗?
女官为难道:“陛下抱恙,请丞相一定代劳。”
秦臻竟然笑了:“我去?”
玄鸟乌衣也觉无语,你让他自己去祭自己?这家伙怎么漏了马脚,又惹到戥国君王了。
以他的心性,只能说是故意的。
秦臻道:“我这两天有要客,不能离府,已与国主禀报过了。既是国主不能起驾,那么便请鹰扬将军去罢。”
铁架上的黑鹰剎然展翅,激越地尖唳一声。
女官叹气,温言道:“国主也是为了丞相考虑,还望丞相不要置气。”
“我知道。”秦臻音色温暖,“这位要客,我认为与先皇不同,是位仁明之君。至于国主,两天后我会去探望。”
女官追问:“那么丞相,卑职斗胆一问:在这位尊主与国主之间,您是何立场?”
这般坚明的女子,玄鸟乌衣不禁欣赏。
秦臻笑了,而后沉肃道:“国主于我而言,是家人。玄帝于我而言,是上司。这便是区别。其中立场,国主应该明白,无需秦至臻多言。”
女官摇头:“这怕是不能让国主放心。”
“如此,我还有一言,请扶大人带给华朗。”秦臻道,“不管信与不信,我待国主之心,一如某人二十一岁在榛山社堂时。而今这般疑我,当年誓言,是不作数了吗?”语气已然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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