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往酒庄里搬新酿造的酒,酒笺俱是美名:金陵春酒、竹陵春酒、袖里春色。玄鸟乌衣衣摆掖在蹀躞带里,搬着酒坛便笑:“尽都是‘春’。你要给我娶大嫂了不成?”
薄甘棠笑而摇头:“婚事确有,却不是我。”便将舒蝶朝的事说了一二,对皱眉的玄鸟乌衣笑道:“你且别忙去找事,尊上不会为难他和辛酿。”
“可是春秋尊上。。。”
薄甘棠笑:“我听闻此事,已先去找过他了。他说这只是玩笑。”
“玩。。。”玄鸟乌衣无法理解。旋即明了,笑了:“哦,是催婚祈哥呢。他与辛司衡的婚事,拖得确实太久了。”顿了顿,转身问道:“哥,春秋尊上不是故意引你去挼蓝的吧?”
薄甘棠却是笑了:“很不幸,是。”
玄鸟乌衣联想他方才要去找自己的话,想到死咬不放的渊穆,不由得额角滴下冷汗。缓了缓,问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薄甘棠笑:“先把剩下的酒搬进来。”
玄鸟乌衣依言搬了酒坛摞在屋内,薄甘棠倒好安神的酸枣仁茶,请他坐下,才笑道:“他说,命运是很巧妙的东西,再躲避也躲避不了。好像有一条无形的线,最终都会牵引人去往该去的地方。而我的时间已经到了,该出发了。”
玄鸟乌衣无力吐槽。心道你的劫数到了才对。
薄甘棠果然道:“他让我去琼华。”说着笑,“王尊也说,小七现在行动不便,你不能在大荒没人照应,我去正好。可能这就是机缘巧合吧——你正好又来找我。”
玄鸟乌衣直接抑郁了。
薄甘棠兀自在欣悦感慨:“我自小很喜欢琼华风土,一直未曾亲眼目睹,这回可算是心想事成。。。”
玄鸟乌衣无奈:“师哥,你有没有想过——”
薄甘棠笑:“什么?今晚想吃什么,你难得远道而来一次,师哥给你做好吃的。”
玄乌乌衣不客气地点菜:“清炒葱香牛肉,丝瓜蛋花汤,杏子酪。饼要千层酥。”而后道:“哥——其实我在琼华,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薄甘棠托腮笑听,笑颜实在华美:“说来听听。不是让人欺负了吧?”
“哪儿能呢,”玄鸟乌衣笑叹,“是这样:我在桃川镇,见到了姬薇臣。传闻他失踪已久,是以听他自我介绍,我有些惊讶。”
“。。。。。。也不算出奇。你小时候常见他的,应该不记得了。等你四五岁记事了,郦夫人便不许他再见你,也不许他再把你的事情告诉。。玄鹿君。”
玄鸟乌衣唔了一声,避而笑道:“他让我等禹杏太守出来,单独会面一次。”
“为什么?”薄甘棠重视起来。
玄鸟乌衣笑:“他的措辞听上去也很奇怪。他说,希望我们能走上既定的道路。”端起茶抿一口,笑问薄甘棠:“是不是跟春秋尊上的风格很像?我也与师兄一般,起了好奇心,所以便依言等在府外,与太守见了一面。”
薄甘棠奇怪:“这禹杏太守有何独特之处不成?”细想了想,道:“是不是因为禹杏是盛稷中仍属清棠的重地,却又在大荒控制和影响范围的之内,地缘位置十分重要?”
玄鸟乌衣笑而颔首:“这确然是一个原因。而另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他的身世。其父乃是传言崩逝多年的帝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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