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来……韩霄突然收手了,没有执行这套计划。是因为他得到消息,剧本改了。杀你的计划落空了。”
俞川点头:“对。”
李思为的指尖紧紧抵着掌心,几乎快掐出一道血痕来。
他抬眼:“他为什么要杀你?你们之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昏暗的客厅,只有一盏吊灯微微晃动,灯影随之摇曳。
俞川沉默了两分钟有余,但这两分钟久到仿佛黑夜都快被熬枯。
秒针哒、哒、哒地向前跳动。
俞川的喉结缓缓向下一沉,这才与他对视,似乎鼓起了最后一丝勇气。
“韩霄……是我生父的另一个儿子。”
“你说什么?!”李思为手里的剧本咚地砸向了地板,纸页哗地散落一地。
他迟滞了两秒,努力消化这句话:“那他是私生子,还是你?”
俞川却摇了摇头:“他是,我也是。”
李思为顿住了:“什么意思?”
“二十九年前,我妈先生下了我。我们一直不知道他在外面还有一个家。我出生半年之后,韩霄就出生了。后来我才发现,我妈跟我……生父,并没有领证。”
纸页静静地躺在地板上,没有人弯腰去捡。
“那三年前,韩霄说手里有你的把柄,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骗你。他手里……确实有我的把柄。”俞川强忍住生理性的抖动,呼吸却又变得沉重。
“什么把柄?”李思为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又是一段死一般的寂静,窗外的风声好似鼓动着两个人的脉搏。
过了许久,俞川才哑着嗓子开口:“……我曾经是个少年犯。”
李思为先是一愣,而后用力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你不会的。”
“这是事实。”他的目光定在地板的某处,“后来我转学,也是因为这件事。”
“为什么?”李思为的手背绷紧,整个人僵直着。
“故意伤人。那年我把韩霄打伤了,颅骨骨折。他把我送进了少管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俞川垂下眼睑,呼吸很深,氧气似乎很难进入他的肺里。
他重新抬起眼睛时,努力克制自己声音的起伏:“你见过韩霄的兔子吗?”
李思为一怔:“见过。”
“他养过很多只兔子,并不是因为他喜欢动物。安静的兔子,他会养在大型犬的笼子里,让它时刻紧张,睡不着觉。活泼的兔子,他会捆住他的手脚,让它逐渐绝望,直到自寻死路。”
俞川抬起眼睑,与李思为目光相撞。
“付小远,是他囚禁的兔子。路童,也许是另一只能帮他赚钱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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